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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为奴后,她携太子登后位后续+全文

雪歌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凌霜正要说些什么,把环儿护下来。江枫羽的声音自外传来。“干什么吵吵嚷嚷的?”他一来,厨房的那些人,宛如有了主心骨。原本跪在地上的老嬷嬷,立刻爬了起来,穿过人群,跪到了江枫羽的面前。“公子,老奴要跟您告状啊。”她一下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凄惨。江枫羽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人也连忙往两边避开,露出了站着的江凌霜还有环儿。江枫羽看到江凌霜,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也在这里?”他又看了看环儿一身的脏污,顿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没等环儿开口,老嬷嬷就哭天喊地起来。“公子,你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若是得不到一个公正,老奴不如死了算了。”“老奴在江府,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从年轻时...

主角:江凌霜江枫羽   更新:2025-01-14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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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霜江枫羽的其他类型小说《万人嫌为奴后,她携太子登后位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雪歌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凌霜正要说些什么,把环儿护下来。江枫羽的声音自外传来。“干什么吵吵嚷嚷的?”他一来,厨房的那些人,宛如有了主心骨。原本跪在地上的老嬷嬷,立刻爬了起来,穿过人群,跪到了江枫羽的面前。“公子,老奴要跟您告状啊。”她一下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凄惨。江枫羽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人也连忙往两边避开,露出了站着的江凌霜还有环儿。江枫羽看到江凌霜,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也在这里?”他又看了看环儿一身的脏污,顿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没等环儿开口,老嬷嬷就哭天喊地起来。“公子,你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若是得不到一个公正,老奴不如死了算了。”“老奴在江府,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从年轻时...

《万人嫌为奴后,她携太子登后位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江凌霜正要说些什么,把环儿护下来。
江枫羽的声音自外传来。
“干什么吵吵嚷嚷的?”
他一来,厨房的那些人,宛如有了主心骨。
原本跪在地上的老嬷嬷,立刻爬了起来,穿过人群,跪到了江枫羽的面前。
“公子,老奴要跟您告状啊。”
她一下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凄惨。
江枫羽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的人也连忙往两边避开,露出了站着的江凌霜还有环儿。
江枫羽看到江凌霜,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又看了看环儿一身的脏污,顿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等环儿开口,老嬷嬷就哭天喊地起来。
“公子,你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若是得不到一个公正,老奴不如死了算了。”
“老奴在江府,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从年轻时候被江家收留,如今这一大把年纪,几乎是将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了江家,一大把年纪,也算是得了几分脸面,可没想到,临老,却要被一个小辈如此侮辱。”
老嬷嬷哭着,又跪在地上叩头。
“若是公子不给老奴做主,老奴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要活得这般屈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小辈凌辱。”
江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在乎名声二字。
即便是府上的家眷,存心苛待,那也是让人看笑话,只有一家子和和乐乐的,才能让人高看一眼。
江枫羽即便不耐,如今也温和着脸色,把老嬷嬷亲自搀扶了起来。
“老嬷嬷,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这样委屈?”
他耐着性子,缓声询问道。
“我见你也头发斑白,已是有了年纪的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寻死觅活的啊。”
老嬷嬷站起了身之后,仍旧低着头,擦着眼泪。
不为人知的地方,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颤抖着声音说道。
“回公子的话,老婆子我,是专门在厨房里负责打扫,收泔水的。”
“闲来就在厨房里帮厨,切切菜什么的。”
“今日,翠微阁的丫头来了,口口声声说我们苛待她家小姐。”
“她不依不饶,还想要走瑶小姐的汤。”
“老奴不过就是争执了几句,她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老奴活了一大把年岁了,何曾被一个小辈如此欺辱过,一时不甘,就打了她几下,她倒好,等到霜小姐来了,瞬间哭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奴欺负了她。”
老嬷嬷说着,又哭了两声。
“如今,霜小姐势必要护着她的下人,老奴这一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几回打?”
“求公子救救老奴,让老奴免了这死罪吧。”
她说着,大有又要跪下来的意思。
江枫羽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江凌霜。
“江凌霜,你的下人,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你怎么把她骄纵成这样?”
江凌霜看着他,抿了下唇。
“公子......”
话还没有说完,江枫羽就冷笑了一声。
“如今你的身份,是府上的小姐,你一口一个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恶心我么?”
“再者说,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连一声哥哥都不愿意喊?”
江凌霜沉默了一下,低声喊了一句。
“哥。”
这话一出,江枫羽的面色平和了一些。
可他脸上仍旧带着怒意。
“我还以为你是多大气的人,怎么如今,刁难起奴才来了,你不是不知道名声的重要......”
他抿了抿唇,不再多说,只是话里话外,仍旧是斥责之意。
江凌霜抬脸看向他。
“哥,从始至终,你只听了这老嬷嬷的一面之词,你可有听别人的话?”
“你就这么武断的相信了她,你就这么确定,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相吗?”
江枫羽愣了一下。
老嬷嬷眼珠子一转,立刻朝屋里的人喊了一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咱们准备给霜小姐的饭菜拿出来,让公子好好看看。”
厨房的人连忙点头,把刚刚准备的饭菜端了出来。
红木托盘上,放着四菜一汤,看着很是规矩妥帖。
老嬷嬷指着托盘上的饭菜,满脸的委屈。
“公子,您瞧瞧,这饭菜还差吗?有鱼有肉,有青菜,还有一碗粥。”
“虽算不得是极好的菜品,但是,老奴也不至于遭这一顿打啊。”
江枫羽皱了皱眉,看向江凌霜,有些烦闷了。
“你到底要什么?”
说着,他看着江凌霜仍旧是一身素衣,笑了,笑得嘲讽。
“你在别人面前,口口声声都不要,可是到了这些奴才面前,倒是什么都想要,这些饭菜你还不满足,你也没你说的那么清高嘛。”
环儿有心想为江凌霜说话,可是哽咽着,却说不出来。
她死死的拉着江凌霜的衣袖,一抽一抽地说:“小姐,不是这些......饭菜,都是剩的,在屋里。”
江凌霜点了点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也没有跟江枫羽理论,转头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看到江凌霜过来,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
“小姐,您怎么进来了?”
江凌霜没有和他们说话,只是在厨房里左右看了看,成功看到了暂时放在灶台上的菜。
那一碗菜是各种菜拌在一起的,看着杂乱,味道也早就串了。
江凌霜端着这碗菜,直接来到了江枫羽的面前。
“哥,这才是他们准备的,真正的饭菜。”
江枫羽看到那一碗菜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跟泔水有什么区别?
偏偏厨房里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跪到了地上,开口解释。
“公子,别误会啊,这是......”
他眸光一亮,连忙说道。
“这些剩菜如果扔了可惜了,所以小人打算留着自己吃的。”
“这种菜怎么可能会是给霜小姐吃的,公子千万不要误会啊。”
厨房里的其余人也跪在地上应和着。
“是啊,是啊。”
江凌霜端着碗,来到了他的面前,直接递给他。
“那你吃。”
他看着面前的这一碗东西,呆住了。

院墙能阻挡住视线,却无法拦住声音。
江枫羽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意,即便已经很压制,没有在江允德面前喊出来,可他还是不自己语气高昂。
他的话,被江凌霜听了个清清楚楚。
江凌霜靠在门框上,宛如呆滞,直到外面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她还是没有缓过来。
她呆呆站着,心中一片空荡,只有耳边,江枫羽的话仿佛还在响。
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招数,竟引得蒋霖尘说出这番话,好重的心机。
我看,她就是贼心不死,还想嫁去,分瑶儿的宠爱。
两句满腔热火的话,却宛如冬日寒冰,打磨成箭,刺了她一个浑身冰凉。
她站到太阳西沉,丫鬟端了一盆热水来,见她呆站着,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在屋门口站着呢?如今风凉,仔细吹冻着了。”
丫鬟把热水放下,想要搀扶她。
可一有外力,江凌霜就站不住了,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几步。
直到被抵在墙上,她才站稳。
丫鬟吓了一跳:“小姐,您没事吧?”
江凌霜摇了摇头。
“没事。”
只是,站太久了,腿有些麻了。
她弯了弯身,想揉揉腿,却一碰就疼。
她小心掀开衣角,发现小腿满是青紫,冻伤还没好,青紫又添上,看着吓人。
丫鬟惊呼一声。
“小姐,这怎么回事?”
江凌霜眸光一暗,摇头。
“无事。”
她只是,没有被喊起身罢了。
丫鬟却急急拉着她坐下,心疼地看着她的腿。
“这怎么能是没事呢?”
“瞧瞧小姐你的腿,都成什么样子了......”
冻伤遍布,青青紫紫,哪里像是个小姐的身子?比起下人还不如。
她看着腿,左瞧右瞧,眼中含泪。
“奴婢去要冻伤汤药,掺在小姐的浴汤里,泡一泡,能好得快些。”
“小姐等等奴婢,很快的。”
她说着,急急就往外面跑。
江凌霜抬手想拦,却已经来不及。
她缓缓把手放下,声音无奈。
“身上不只是冻伤,还有开裂的伤口,是碰不得水的。”
她随手掀开衣袖,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冻到开裂的胳膊。
尤其是手指。
平常藏在衣袖下,也看不清楚,如果有人细看,便会发现,她的指尖全都开裂,宛如干涸的土地,稍动力气,就会露出殷红的肉,流出血来。
她抿了下唇,又把衣袖给放下。
丫鬟的动作很快,拿了药来,又烧了一大锅的水。
“小姐,哪怕身上有伤,不能碰热水,可这冻伤却不能再缓,不然,以后身子发痒,睡觉都不得安稳。”
她笑着道。
“再说,还有奴婢呢,不能泡澡的地方,奴婢给你拿热巾子擦,沾了药的水,不疼的,擦一擦也舒服。”
江凌霜摸了摸身上。
的确,她有些天没洗澡了,说不嫌弃是假的。
只是,她习惯了。
洗澡又疼,就越发不敢想了。
如今看着清澈的水,她到底拗不过丫鬟,缓缓点头。
“好。”
水烧好了,屋里热气蒸腾。
她缓缓解开衣裳。
丫鬟脸上的笑,在看到她浑身遍布的伤痕时,就僵住了。
她身上很瘦,干瘦的皮囊上,像是被用刀割了千万下,密密麻麻的伤痕下,还有各种创伤,还有青紫红肿的冻伤。
她身上,竟没一处好地儿。
丫鬟眼眶红了。
“小姐,你......”
江凌霜没说话,只是到了要下浴盆时,犯了难。
她脚上也是冻伤,开裂露肉。
如果下水,哪怕这是药浴,也疼得刺骨。
最终,是她坐在浴盆边,丫鬟拿着厚巾子,一点点给她擦拭。
“小姐,疼吗?”
丫鬟小声问。
江凌霜摇头。
她习惯了这样的疼,如今不用挨打,还能养伤,她只感觉舒适。
丫鬟却看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哭了又哭。
她牵起江凌霜的手,看着上面的裂口,又是眼眶发红。
“小姐,瑶小姐要出嫁,按京城规矩,做为姊妹,您是要亲手绣个帕子给她的,可您这手......”
丫鬟小声说道。
“奴婢也会绣花,奴婢替您绣了吧。”
江凌霜一顿,把手收了回来。
“不行。”
“我得自己来。”
不然,她找丫鬟替绣,被江楚瑶知道了,怕是有得闹了。
丫鬟一急:“这怎么行?”
江凌霜语气坚定。
“只能我来。”
她虽然不好绣,但从现在开始,一点点绣,到随礼那天,总能交出去的。
丫鬟无奈,只能依了她。
她手冻伤了,又开裂,穿针引线都难,还是丫鬟帮她固定了帕子框,她才能一点点绣。
绣花针细小,稍有不慎,就会刺进指尖。
她指尖本就开裂,刺进去,疼得她身子发颤。
在随礼那天,她堪堪把花绣完,指尖早已鲜血淋漓。
她在雪白的帕子上,绣了幅雪梅图。
望着雪梅图,她神色恍惚。
或许是经历多了,这幅雪梅图,比起她曾经手未受伤时绣的,还要好。
第二日,江府热闹非凡,和江楚瑶交好的世家女,都来送礼了。
江楚瑶坐在软榻上,拉着江夫人的手,软声道。
“母亲,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妹妹不会没绣东西给我吧?”
“那我可不依。”
她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让人感觉是在说玩笑话。
知道,她这一句,却让屋里人都随着看向江凌霜。
“早听说,这位霜小姐性格孤僻,难道,对自己的姐姐,也如此不留情么?”
“哎,她当初,才是蒋霖尘真正的未婚妻,心有不忿也是正常。”
“那看来她是不高兴这桩婚事的啊。”
闲言碎语间,江凌霜自若地坐在位置上。
她在衣袖里一摸,从衣袖里拿出一方手帕。
正是那副绣了雪梅图的。
“这是,我的贺礼。”
她起身,语气客气道。
人声戛然而止。
有人夸赞道。
“这雪梅图不错。”
“绣得真好看,想必花了一番功夫。”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江夫人也是脸色大好,连忙拍了拍江楚瑶的手:“快接着啊。”
江楚瑶看着那一张雪梅图,脸色已经变了,如今看着江夫人眼底的赞赏之意,更是脸色发青。
只是,她很快就缓和了,笑着接下来。
“绣得真好。”
“多谢妹妹。”

江老太太已经等了她小半个时辰。
可真正到门口时,江楚瑶却来了,她眼神暗茫闪烁,温柔的脸庞浮现犹豫:“妹妹,你稍后进去可千万要小心,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再哭,若哭晕过去,就不好了......”
又来了。
果然,她说了这话之后,江枫羽立刻皱眉,扫了一眼身姿纤薄看着便病病歪歪的江凌霜,声音毫不犹豫。
“你隔着门和祖母磕两个头就是,免得给祖母过了病气。”
可看着眼前这扇门,江凌霜眼眶都红了。
这可是祖母,最疼爱她的祖母啊,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求人去找她,江楚瑶害怕她见到自己,便想尽办法阻拦。
可他们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
她咬唇看着那扇门:“我进去隔着帘子与祖母说两句话。”
江枫羽皱紧了眉:“江凌霜,祖母刚醒过来,你懂事一点。”
这时,屋里却传来一阵异动:“是霜儿吗?”
江枫羽立即严厉地看了一眼江凌霜,示意她自己退下。
江凌霜眼眶却已经红了,哽咽出声:“祖母......”
里面立即一些窸窣动了起来,丫鬟们低呼:“老夫人,慢一点。”
江枫羽脸色微变,一把拽住江凌霜的手腕:“你先退下,等祖母情绪好些了再来。”
他拽的力道很紧,让江凌霜忍不住拧了眉痛呼一声,小脸儿苍白地回头看她,嘴唇都快失了血色。
江枫羽一愣,看到那一截掀开的衣袖,青紫的鞭痕、烫伤的疤痕,新伤旧痕遍布。
只是一截皓腕便有这样深的伤口,其他地方又还有好皮肉吗?
江枫羽心中钝痛,一时间呼吸都急促起来,心中杀意沸腾。
那些人、竟然对他的妹妹动手,当初拐走她时,就猜不到她出身富贵吗?竟然如此、竟敢如此!
里面的人却已经出来了,见这一幕霎时大怒:“还不快给我放手!”
“啪”地一下,江老太太的拐杖重重打在江枫羽手上!
“祖母......”江楚瑶低呼一声,立即过去扶住江枫羽。
江老太太那皱纹遍布苍老的面容上却满是冷意:“我要和霜儿说话,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我这院子!”
江楚瑶心底暗恨,咬着唇看着江老太太。
江枫羽脚下却踉跄一步,白着脸道:“走吧。”
祖母已经见到江凌霜,不可能再送回去了。
很快,门口只剩祖孙二人。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深深的沟壑好像又在脸上添了几条,看着更加苍老了。
可就是这样苍老的一个人,站在她身旁半点也不曾后退。
江凌霜知道自己不该哭,不该在现在还惹祖母伤心,可她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声音还没出来便已泣不成声:“祖母,孙女不孝,让您这么大年纪还为孙女操心。”
江老太太眼中也流下两行浊泪,枯瘦的手抚上她的脸,声音颤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祖孙二人相拥而泣,旁边的丫鬟亦是暗暗抹泪。
当初江夫人夫妇执意要接江楚瑶进府做大小姐的替代品时,老夫人便不同意,可木已成舟,江楚瑶入府,阖府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二小姐为此受了多少委屈?
那时老夫人还好着,总是为二小姐做主,可后来老夫人身子不好了,得了离魂症,一睡就是好多年。
二小姐被赶出去时,她们心里都为二小姐叫冤,好在现在老夫人醒了,二小姐也回来了......
“外面天凉,老夫人,您不顾着自己的身子,也得顾着二小姐的身子啊。”丫鬟们抹着泪,连忙笑着把人扶进去了。
祖孙二人相拥哭了半晌,江凌霜才慌忙擦去她的眼泪,哄了她半晌,二人才终于止住了泪。
江老太太终于平静下来,又颇为担忧地看着她:“你知不知晓,霖尘那孩子今日上门下聘来了。”
江凌霜默然一瞬,点头。
曾经蒋霖尘是她最最喜欢之人,每每见他,自己都会扬起最高兴的笑脸,欢喜而热情地主动上前去挽他的胳膊,唤他一声霖尘哥哥,可他也只会冷冷推开自己的手。
她一直以为是他性子如此,可在他见到江楚瑶后,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软,她就明白。
不是他生性如此,而是人不对。
纵然她再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自己。
江老太太苍老的声音满是和蔼:“你若仍放不下他,祖母做主,把你的婚约换回来。”
她声音坚定,却不知门外的人浑身一僵。
江楚瑶眼底划过浓重的恨意,没听清江凌霜说了什么话,只无声冷笑,转身拂袖而去。
等到了江夫人的院子,她眼底的恨意皆化作了泪,泪眼涟涟扑到江夫人怀里:“娘,祖母、祖母说要将我和霖尘哥的婚事还给妹妹。”
......
而此时,蒋家聘礼都被抬进府中,蒋霖尘随江允德去了书房。
两家婚事早定,下聘之后,便要商议婚期了。
可今日江凌霜回来,两人都有些恍惚,商议得漫不经心。
说到黄历上的时间时,蒋霖尘忽然顿住了。
他脑海中不断地闪烁着今日江凌霜的模样,比起从前,她如今瘦了许多,性子也变了许多。
曾经自己若是主动和她说一句话,她眼角眉梢里便是藏不住的欢喜。
可今日,她却木然地仿佛一尊雕像,没有丝毫情绪,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陌生。
“霖尘。”江允德声音里有些不愉。
蒋霖尘却忽然道:“二小姐为奴多年,江.大人可想好了今后如何安置她?”
江允德默然一瞬:“安置?她做了三年奴婢,京中的好人家怕是不好再嫁。”
蒋霖尘却面不改色道:“不如婚约照旧,二小姐以贵妾为名留在我的后院,同她姐姐,有个照应,也算全了二小姐的脸面。”
江允德骤然抬手。
与此同时,京中一处装潢低奢华贵的院落。
院中枯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玄衣,研墨提笔,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
暗卫无声落下:“主子,江凌霜姑娘死而复生,今日回府了。”
狼毫猝然停住,一滴极为浓重的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小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快醒醒。”
一声呼喊,把江凌霜从噩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淡青色的床帐,哪里是什么严寒的冬天雪地。
她愣了好久,才缓过来。
“我竟睡着了吗?”
她揉着额头,坐了起来。
“本来是想眯一会儿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丫鬟搀扶着江凌霜起来,轻声说道。
“马上就要用晚膳了,奴婢过来,是......”
她从衣袖里拿出来一瓶伤药膏。
“这是蒋霖尘蒋公子差人送过来的,说是送给小姐您。”
“奴婢认出来,这是上好的伤药膏,价格不菲,效用也是极好的,小姐,你的身上伤处多,用这个很合适。”
“左右现在,饭菜也还没送过来,不如,奴婢给您涂上吧。”
丫鬟笑着说道。
江凌霜看着她手里的瓷瓶,愣住了。
“蒋霖尘送过来的?”
丫鬟点头。
“是。”
她知道,自家小姐曾经和蒋霖尘定有婚约,也喜欢他。
眼看着江凌霜满脸的憔悴,她轻声哄道。
“小姐,蒋公子还是喜欢您的。”
听了她的话,江凌霜并没有高兴,心里反倒有些复杂。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曾经。
当初的她喜欢蒋霖尘,很喜欢蒋霖尘。
她几乎成为了蒋霖尘的跟屁虫,无论蒋霖尘去哪儿,她都要跟着,一旦蒋霖尘来了江家,她得到了消息,一定会放下手中的事,风风火火的冲过去。
每一次都是,每一天都是。
可是......
“江小姐,虽然我们定有婚约,但是我跟你也并没感情。”
“那只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不懂得收敛情绪,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烦躁。
江凌霜被她的话惊的呆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记得,那一天艳阳高照,是一个大晴天,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可是她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此之后,江凌霜总会在暗处悄悄的望着他,小心的多看他两眼,再也没有打扰,只是有些时候,还是会克制不住的亲近。
蒋霖尘应该是懂得了收敛,他变得更加沉稳,也没有再说过那些伤人的话。
只是,他的动作依旧冰冷。
江凌霜端过去的糕点,他一块没有动。
江凌霜小跑着走到他面前,不慎摔伤了,他也只是会让丫鬟把江凌霜搀扶去上药。
那年江凌霜跌在石子路上,手臂上的衣衫破了,白嫩的手臂磕得青紫,渗出血来。
蒋霖尘的眼神依旧很是冰冷,连动都没有动,更别说搀扶她起来。
“来人,把你家小姐搀扶回去上药吧。”
那道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从记忆深处响在耳边。
江凌霜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不会的。”
“他不喜欢我。”
这一件事情,她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况且到现在,喜欢不喜欢的,已经不重要了。
江凌霜眸光一暗。
“就算他喜欢我,也不重要。”
“以后他送来的东西,不要再拿给我看,直接拒绝就好了。”
江凌霜抬头看着丫鬟。
“好吗?”
丫鬟愣了一下,慢慢地点头。
“好。”
“奴婢知道了。”
“那这个......”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药,有些为难。
“那这个要退回去吗?这个药真的很好,小姐你不如......”
江凌霜闭上眼,摇了摇头。
“不用了。”
在很久之前,她曾经期待过这样一瓶药。
可是过去了太久了。
久到当初的伤口早已经愈合,而现在的伤口,早就已经不需要他的药了。
她不想接受蒋霖尘的好意,也不知他好意背后,到底打着怎样的心思。
但这瓶药接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算了吧。
丫鬟眼中有些可惜,还是点了点头。
“好,奴婢把这瓶药给退回去。”
她拿着药走了出去。
找到了那个送药的小厮,把药又还了回去。
小厮把药还给了蒋霖尘。
彼时,蒋霖尘坐在家中书房,看着桌案上的一份折子。
房间门被敲响,他抬眸:“进。”
一个侍卫弯着身,低着头,手里拿着药走了进来。
“主子,江府那边的人说,霜小姐,她把您的药给退了回来,还说以后,让您不要再送东西给她了。”
蒋霖尘一顿,扫了一眼那一瓶药。
“知道了。”
他随手把折子放下,微微皱眉,轻合上眼。
侍卫久久的没有听到命令,忍不住抬头。
“主子?”
蒋霖尘睁开眼睛,语气有些不耐。
“那以后,就不给她送了。”
“你退下吧。”
他摆了摆手。
侍卫退了下去。
蒋霖尘又揉了揉眉心,看着满桌子的折子,却没有去拿着看。
“江凌霜,你是不喜欢药,还是不喜欢我?”
他轻声呢喃。
“你当初不这样,你是......还是欲擒故纵?”
......
丫鬟把药退了回去后,就去领吃的。
江府有专门的大厨房,负责各个院落的饮食。
虽然都是主子,但饮食也分三六九等。
比如江允德和江夫人的饮食,就是府上最好的。
其次,就是江楚瑶和江枫羽。
再然后,就是府上有些脸面的嬷嬷管事,再往下就是小丫鬟和小厮。
可如今,有了更往下的一层,江凌霜。
似乎是有意刁难,大厨房给江凌霜的饭食,竟是其他各院分剩下的,乱糟糟的拌在一起,像是一份大拌菜,可量却不多,像是泔水一般。
除了这一份饭菜,便是一份干巴巴的米饭。
丫鬟领到这样一份饭菜,都惊到了。
“你们这是存心欺负人!”
“再怎么样 这也是江家的小姐,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还没我的饭食好。”
大厨房的人神色如常,只是听了之后,瞥过来一眼。
“那你的东西好,你心疼她,你把你的饭给她吃不就行了,找我们嚷什么嚷?”
“就是,你看你头上的钗环,也能值个银子,不如卖了,给你的主子买点好吃的吧,也别在这为难我们了。”

腊月寒冬。
红绸交错的户部尚书府,门前放着鞭炮,一片喜气洋洋。
有一顶自巷子里缓缓驶出的破旧马车,马夫道:“小姐,尚书府到了。”
坐在马车内的江凌霜指尖一颤,看着那与外面隔开的车门。
尚书府,多么熟悉的字眼。
她在民间风餐露宿,流浪成一个食不果腹的小小奴婢整整三年。
可她也曾在尚书府做了十三年身份尊贵的大小姐。
十岁那年,她不慎落水,阿姐为了救她而死。
原本温暖的一家人彻底变了,爹爹伤心欲绝,娘亲以泪洗面,阿兄也暗自神伤,却从不在她面前表现,而是待她更好,将她宠进了骨子里。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江楚瑶来后变了。
她神似阿姐,爹爹娘亲将她接进府中,收,为她改名江楚瑶。
她原以为一切会变好,江楚瑶会站在阿姐的位置,替他们抚平伤痛。
可,江楚瑶入府后,不择手段栽赃陷害自己,原本疼宠自己的爹娘对自己厉声呵斥,就连曾经最疼爱自己的阿兄,也对她满眼失望,甚至将旧账翻了出来。
关禁闭、跪祠堂、打手心,曾经她以为这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年,直到再一次被江楚瑶栽赃,推她进了冰冷的河水。
她清楚地记得,原本舍不得对自己红一下脸的父亲勃然大怒。
“逆女,你害死了你姐姐,现在又想蓄意谋害阿瑶,我没有你这种女儿,来人,给我把她赶出府去!”
侍卫狠狠扣住她的肩膀要将她押出去,娘亲以泪洗面,阿兄沉默不语,江楚瑶那双通红的眼睛却划过得意。
大雨天,她终于丢下骄傲哭着求饶,可还是被狠狠扔到了大街上。
头上的发钗被偷走,身上的绫罗也被人夺走,她光着脚被人牙子拐走,送到了一户人家做粗使丫鬟。
直到半月前,江家的人才终于在杏花镇找到她,彼时,她跪在冰天雪地里,遍体鳞伤一遍又一遍地磕头求饶。
车门外忽然“砰”地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她立时回神牢牢抓住马车左右。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沉冷至极的声音。
“江凌霜,你几时变得这般恶毒,知道蒋霖尘今日要来下聘,怎么,心中不忿故意撞了他们的马车?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江凌霜一怔,跳下马车,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是江枫羽。
曾经疼爱她的阿兄。
他曾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只为给自己做一只独一无二的风筝,也曾亲手将她牵到小巷,将她抛弃。
“枫羽,你妹妹刚回来,你给我好好说话。”旁边传来一道哭腔。
江凌霜恍惚转头,江家人都在门口等候,冬日里,个个穿戴喜庆,披了上好的狐狸毛斗篷。
可她却穿着单薄的丫鬟衣,袖口浆洗得发白,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丝毫饰品,在冬雪里冻得瑟瑟发抖。
“我的凌霜,这些年你得受了多少苦啊!”江夫人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上前半步紧紧握住江凌霜冰冷的手。
江凌霜却触电般猛地抽回手,双膝跪地,声音平静温和:“夫人,这不合规矩,奴婢凌霜见过夫人。”
自然的动作让江夫人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眼泪顿时砸得更凶了。
江枫羽忍不下去了。
他想过很多次和妹妹重逢时的景象,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般,他千娇万宠长大的妹妹,如今竟然这样卑躬屈膝!
他厉喝道:“我们满天下地找你,好不容易接你回来,你回来就夹枪带棒的,这么想做个奴婢,就滚回你原来的府里做去吧!”
江凌霜低垂着眉眼。
原以为过去三年,心中的不平早已被抹得一干二净,可再次见到熟悉的人,心头竟然还是止不住地勾起委屈,阵阵钝痛。
接她回来啊,曾经她是多么希望阿兄、爹爹娘亲能早日接她回来?
可没有,她在那小小的宅子里等了三年,那些鞭子动辄抽到身上,痛得让她在地上打滚,在痛苦中等待的第二年,她就死了心。
怀揣着希望生活在地狱,比没有希望更要绝望。
“枫羽,这是你妹妹!”江夫人强忍着哭腔,满含热泪地看着江凌霜,眼底是真切的心疼。
“娘,你别伤心了,妹妹回来就好。”旁边传来柔柔的声音。
江楚瑶气质高洁,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心疼:“妹妹,你的奴籍阿兄已经去帮你消了,今后你还是江家的二小姐,我的妹妹。”
江家的二小姐,恍惚已经是隔世的事了。
江凌霜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
三年过去,她修炼得滴水不漏,不认真的看,当真以为里面是心疼了。
她却只麻木地点头:“奴婢知晓。”
江允德便神色冷淡道:“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地待在府里,今日这事便算了,日后莫要再给府里丢脸,让大家难做。”
江凌霜目光落到那些聘礼上,轻声道:“接奴婢回府的日子是大人定的,奴婢如何知晓有人今日下聘呢?”
那就是一场意外。
江允德语塞。
这话让江枫羽的眉头更是狠狠一皱。
这可是他亲手宠大的妹妹,高傲得像一只白天鹅,从不低头,可面对爹娘,也恭敬有加从不顶撞。
可现在,不仅顶撞爹娘,还一口一个奴婢,他江枫羽的妹妹,怎么可能是区区奴婢!
他勃然大怒:“江凌霜,一回来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是不是你受了苦,就一定要大家陪着你一起吃苦你才高兴!”
满含怒火的声音,江凌霜却眉梢都没动一下,低声道:“奴婢不敢。”
火气再次上涌,江枫羽就要怒喝。
身后却传来一道冷清低沉的声音。
“江小姐。”
无比熟悉的声音,本以为早已心无波澜,可没想到再次听到的时候,心跳还是会漏跳半拍。
江凌霜缓缓转身,抬头。
高大的身影下,一双清冷的眸子落入眼帘。
这是大梁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她曾经的未婚夫——蒋霖尘。
不过如今,是江楚瑶的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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