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并没有说服。
只是若真要官府动真格查下去,整个村子哪家是真的干干净净。
按我朝律法,略卖终究是重罪。
村长不如赶紧将我这烫手山芋扔掉。
还自以为承了京城大将军的情。
于是,村长允许被“照顾”了十五年的我,携家带口走出了风岭村。
走前杨氏拉着英儿去了里屋片刻才出来。
我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疯了一般”地紧紧贴着崔玉。
崔玉皱眉看着我身后的相公和一双儿女。
眼里生出无可奈何的忧虑。
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赵娘子,抱歉。”
可她才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人。
她怎能为这些狗皮膏药向我致歉。
4、
从回忆中抽离,我已经站在了长乐街的巷子口。
赵家巷子变得又窄又深,和我少年的记忆似乎有了出入。
我记得这条巷子宽宽的,小跑一会就能跑到巷子口的糖人摊子那里。
想到我那苦命父母就在巷子尽头等着我,我却突然不敢再往前走。
崔玉默不作声接过我手中的孩子,一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这才在掌心的湿热中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父亲母亲和兄长一家已在门前朝着巷子口张望。
和印象中那芝兰玉树的儒雅不一样。
父亲母亲仿佛是把这十四年掰成了二十四年过活的一般。
身形佝偻,两鬓斑白。
兄长也早已不是记忆里的少年模样。
微微发福的身材,通红的双眼里涌动的是和幼年时完全不同的稳重。
“音儿……”
父亲唤了一声。
我挣开崔玉的手,跌跌撞撞扑进母亲的怀中。
双腿好似被抽了筋骨,已然瘫在地上。
音儿。
珏音。
我叫赵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