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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我为奴后,侯府全家都悔哭了全文

如月之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还真是恬不知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乔氏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往后一退。“当真是如相爷说的一般,来人,把她压下去!快压下去!”“母亲,够了。”夏淮川额头青筋暴跳。他上前拦阻乔氏,眸色复杂的回头。“夏棠要为她的过错负责,我记得,那钦天监副使之子,之前提出过要纳她为妾。”“钦天监背靠皇家,纵然袅袅打碎了郡王爷的御赐之物与玉佩,依着钦天监在皇上那里的地位,郡王爷也不能太过苛责,所以......就让夏棠,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钦天监副使之子。以为父亲有滔天权势,素日里欺男霸女,带回房中的十八房小妾死的死,残的残。明明是夏袅袅犯下的错,最后却要她以命承担。她这个好哥哥,端的,还当真是那清正之风。“母亲......”夏袅袅双眸微亮,纤长的羽睫却...

主角:夏棠玉珏   更新:2025-01-16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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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棠玉珏的其他类型小说《贬我为奴后,侯府全家都悔哭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如月之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真是恬不知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乔氏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往后一退。“当真是如相爷说的一般,来人,把她压下去!快压下去!”“母亲,够了。”夏淮川额头青筋暴跳。他上前拦阻乔氏,眸色复杂的回头。“夏棠要为她的过错负责,我记得,那钦天监副使之子,之前提出过要纳她为妾。”“钦天监背靠皇家,纵然袅袅打碎了郡王爷的御赐之物与玉佩,依着钦天监在皇上那里的地位,郡王爷也不能太过苛责,所以......就让夏棠,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钦天监副使之子。以为父亲有滔天权势,素日里欺男霸女,带回房中的十八房小妾死的死,残的残。明明是夏袅袅犯下的错,最后却要她以命承担。她这个好哥哥,端的,还当真是那清正之风。“母亲......”夏袅袅双眸微亮,纤长的羽睫却...

《贬我为奴后,侯府全家都悔哭了全文》精彩片段

还真是恬不知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乔氏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往后一退。
“当真是如相爷说的一般,来人,把她压下去!快压下去!”
“母亲,够了。”夏淮川额头青筋暴跳。
他上前拦阻乔氏,眸色复杂的回头。
“夏棠要为她的过错负责,我记得,那钦天监副使之子,之前提出过要纳她为妾。”
“钦天监背靠皇家,纵然袅袅打碎了郡王爷的御赐之物与玉佩,依着钦天监在皇上那里的地位,郡王爷也不能太过苛责,所以......就让夏棠,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钦天监副使之子。
以为父亲有滔天权势,素日里欺男霸女,带回房中的十八房小妾死的死,残的残。
明明是夏袅袅犯下的错,最后却要她以命承担。
她这个好哥哥,端的,还当真是那清正之风。
“母亲......”
夏袅袅双眸微亮,纤长的羽睫却是死死地压着眸光,只余留未干的泪痕。
“哥哥说的有理,姐姐受的伤已经很重了,若是以这副身体嫁给钦天监副使之子,只怕名声也不好。”
闻言,乔氏才冷哼一声。
“来人,带她回去那脏地,莫要污了袅袅的眼睛!”
“不用人带。”夏棠看着夏袅袅在乔氏看不见的视线之下流露而出的得意,殷红的舌尖划过白唇,“我自己会走。”
说罢,她径直穿过侍卫的包围圈,步履蹒跚的向远处走去。
至于云怜,从始至终都无人在意。
仿佛只将她看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
这侯府中的丫鬟无数,自然无人在意。
“母亲,这对姐姐会不会太不公平?”
夏袅袅咬着唇瓣,“要不然,还是让袅袅向郡王爷赔罪吧......”
“这怎么行?”乔氏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且放心就是,那钦天监背靠皇家,有多大的错都能兜着,此事你本就是无辜的,是夏棠这贱婢妄图坑害与你,至于她嫁给钦天监副使之子以后的生活如何,那是她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好......”夏袅袅故作不安的环住乔氏的手臂,头轻轻枕在乔氏的肩头之上。
“袅袅好不容易才回到母亲身边,好不容易才尝到十余年未曾尝过的温暖,母亲,袅袅喜欢哥哥,喜欢父亲,更喜欢母亲......”
这般的话听的乔氏心中动容。
她眼含笑意,“放心,日后啊,母亲会为你挑一良婿,必是那高位之上的人,袅袅,从前你缺的,母亲都会为你补回来。”
乔氏与夏袅袅转身离去。
夏淮川看着二人的背影,眸中复杂再无,只剩温柔流转。
是啊。
他真正的妹妹才是那心善之人。
而夏棠,仗着从前侯府小姐的身份便仗势欺人,行事张扬。
如今袅袅回来,非但不乖乖顺着母亲的命令伺候袅袅,竟还妄图加害袅袅。
他不过是要让夏棠知道,总要为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等夏棠嫁给钦天监副使之子后,他自然也会派人照看一二。
......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夏棠步履蹒跚的走过枯叶遍地的小路,直至停下脚步后,云怜才终于开口。
“你当真不要命了?”
夏棠低头看了一眼肩头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回眸,却是低低的笑出声来。
“我还以为,云怜姑娘可以看着我流血而亡,然后再回去禀报。”
“我倒是也想。”云怜清秀的面容凝出几分唏嘘来。
“谁能想到,从前骄傲的夏小姐,如今竟住在了这种地方。”
云怜的目光扫过周围。
这是个马厩。
马厩旁有个小屋。
不出所料,那小屋应当就是夏棠栖身之地。
竟然住在马厩之中。
就连负责照看马匹的小厮也不屑于住进这里面吧?
臭气连天,马儿时不时的还要嘶鸣几声,听着便叫人心烦,又如何能住得下去?
夏棠却没理会,只是上前几步推开了小屋的门。
小屋很简陋,只摆放着一张破木搭成的小床,她甚至无法平躺在上面,只能蜷着身子。
就连入内之时也不过只容得下她一人。
“云怜姑娘的住处,想必不用我担忧。”
忍痛躺在小床上,夏棠合上眼。
“晚上,我还有事情需要云怜姑娘帮忙,云怜姑娘请自便吧。”
郡王爷派来的人,看着像朵娇弱的小花。
可武力必然不低。
否则,又怎么能在那群侍卫的包围之下依然能够如同不存在一般?
云怜是个聪明人。
闻言便也知晓夏棠之意。
她转身而去,赶回郡王府之时也不过只用了一刻钟。
“正如主子所猜测的那般。”
云怜半跪在地,恭声道,“侯府上下对夏棠已是厌恶至极,夏世子甚至想让夏棠嫁给钦天监副使之子。”
“呵。”楚蘅掌心捏着一串暗红榴珠。
“还真是恬不知耻。”

只是失望算什么
“母亲...”
夏袅袅压住心中恨意,咬唇惊惧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袅袅不怕啊。”乔氏回过头,心疼的揉了揉夏袅袅的脸。
“这贱婢果然心怀怨恨...绝不可留,否则,未来必然如相爷所说的一般会给夏家带来灾祸!”
心中恶念闪过,乔氏斜睨夏侯爷一眼,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杀意来。
她却没注意到,主位之上的楚蘅眼底兴味盎然。
有趣。
这夏家,远比他所派人去查的更加有趣。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能在找回所谓的亲生女只是视如灾祸,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郡王爷赎罪。”
夏侯爷心中有了盘算,双手抱拳作揖。
“我夏家养了这孽女十余年,却没想到她竟恩将仇报,妄图将自身闯下的灾祸栽赃到袅袅身上!”
“若是郡王爷不计,我夏家愿以这孽女的命赔罪,毕竟,小姐做错了事情,身为奴婢伺候看护不利,总归要付出代价!只要郡王爷能消气!”
楚蘅如墨染般的剑眉轻佻。
“哦?”
他移目看向夏棠。
“夏小姐可愿意?”
夏棠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漠然。
心中微顿。
夏棠泛白的唇划开笑颜。
“当真好笑。”
“夏侯爷这是比当今皇上地位更高?”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夏袅袅只因为是夏侯爷的女儿便能将我推出去送死,怎么?侯爷是在挑衅天子?”
“休要胡言!”夏侯爷额角青筋暴起。
“嗯?是我误会了?”夏棠故作诧异。
“既然如此,那还请侯爷好好想想,这打碎御赐之物...究竟该付出和等代价吧?”
夏袅袅听的心惊肉跳。
她才刚回到侯府,才刚享受到地位带来的一切,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父亲...”
夏袅袅泪眼涟涟。
“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该回到侯府,不该得罪姐姐,一切后果,女儿愿意承担,父亲千万不要因为袅袅与郡王爷交恶!”
话音刚落,她裙摆以掀就跪倒在地。
“一切都是袅袅的错,求郡王爷莫要迁怒于侯府,袅袅,袅袅愿意以死谢罪!”
“不!不可!”乔氏急忙上前拉着夏袅袅的手,生怕她会做出傻事来。
“请郡王爷恕罪!给侯府几日,必会给出叫郡王爷满意的赔偿!”
“请郡王爷恕罪!”夏淮川也跪倒在地。
夏侯爷倒是不想。
可现如今已然骑虎难下。
他一咬牙,正欲跪下之时膝盖忽然一痛,竟是生生跌倒在地。
“呀。”
楚蘅身旁的侍卫挠了挠头,“郡王爷,一不小心用大了力。”
“无碍,你不过是好心罢了。”
楚蘅指腹轻捻,漫不经心道,“既然侯爷这么说了,那本郡,可就等着侯爷的消息了。”
“是。”夏侯爷双手撑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
他恶狠狠的剜了夏棠一眼。
显然是将今日的错全然怪在夏棠身上。
“郡王爷,那这孽女,我就带回去了。”
他蓦然伸手,狠狠的拽住夏棠的手腕,力气大的甚至想要生生扯断。
“侯爷急什么?”
楚蘅矜贵面容浮出笑意。
“有些事情,本郡还想向夏......姑娘了解一番,怎么?侯爷很着急?”
“不,不急。”夏侯爷哪里还敢开罪于楚蘅,纵然心中再是不愿,只得低声应下。
“那就请郡王爷在了解过后,将这孽女送回,或是侯府命人带她回来。”
“自然。”楚蘅轻轻颔首。
经过夏棠之时,夏侯爷脚步一顿,低头在她耳边落下威胁之言。
“夏棠,在郡王爷面前,你可要谨言慎行,莫要在胡言乱语!”
“侯爷放心。”夏棠咧嘴一笑,扯到唇角的伤口也满不在意,“奴婢,不会叫侯爷失望的。”
“哼!”
夏侯爷甩袖离去。
乔氏生怕楚蘅会怪罪夏袅袅,亦不敢多逗留。
只是那离去之时落在夏棠身上的目光却尽是厌恶。
夏淮川在最后离去。
他停在夏棠面前,失望又愤怒的凝视夏棠抬起的双眸。
“夏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
夏棠心中嗤笑。
只是失望算什么?
她要让侯府所有人,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前世所尝遍的屈辱和折磨,她当然得回敬给他们,现在,不过只是布膳之前的前菜罢了。
直至侯府众人离去。
夏棠才跪倒在地,仰头看向主位之上的楚蘅。
“多谢郡王爷救命之恩!”
她泛白的脸上并无过多情绪。
没有感激。
更没有他在受尽屈辱之人脸上该看到的愤恨。
一如......他幼时所见的那倔强小姑娘。
他修长身影站起,缓步走至她面前。
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身子向前倾了几分。
犹如俯视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救命之恩,口头感谢便够了?”

早知如此
蓝衫锦绣的青年,从席间立起,眉如远山,清逸之中,又带着锐利的锋芒。
正是侯府世子夏淮川。
宠了夏棠十六年的兄长。
夏淮川走到堂前,先是拱手向楚蘅告罪,而后皱眉看向夏侯爷,眼底带着不赞同。
“父亲,虽无生恩,也有养情,到底是一条人命,岂能这般草率?”
他转眸落在夏棠身上,看着她身上那粗制滥造的麻衣,还有麻衣遮掩下,暇白的手臂,心底又叹又怒。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之事若非她不检点,非要争抢那把簪子,何至于此!
夏淮川行到夏棠面前,压着她的肩膀,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她的膝窝。
“跪下认错!”
啪——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夏棠双膝一软,跌跪在地。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骤然握拳,又缓缓松开。
眼底最后一点感情,也淡去。
早知如此,不是吗?
父亲爱权势,母亲爱亲女,祖母重脸面,唯有兄长,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念在多年养护的份上,曾给她一点温柔。
可那温柔,却没办法和他的清白前途相比。
上一世,她被卖到兵营的前夕,也曾跪在他的院前苦苦哀求,求他给自己一条活路。
可他那时怎么说的呢。
他像明月一样,将自己的袍角往后扯了两寸,居高临下又漠然的开口。
“你行事不端,自有报应。”
“这样名声烂透的人,不要过来纠缠本官,省的影响本官的风评。”
“给你三两银子,自己拿去买个草席吧。”
“吊死裹尸,下辈子当个清白人。”
呵......
她不死。
即便在地狱里熬着,她也不要死。
瞧,老天还是开眼的。
熬来熬去,熬到了一切刚开始的时候。
夏淮川按着夏棠的脖子,逼她磕头。
那双持笔作画温柔尽许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时,比武夫还要蛮横。
“行事不端不守本分,敢跟小姐争夺簪子,此为一罪。”
“游街行刑惊怒马儿,竟然冲撞郡王銮驾,此为二罪。”
“侯爷教训你你竟敢躲避,不尊主上不敬尊卑,此为三罪!”
夏淮川按着她的脑门,狠狠砸在青玉铺就的地面上,三下而已,她额头已生起一片红肿,紫淤交缠。
夏淮川这才松开她。
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楚蘅,愧声道:“郡王爷,都是侯府教奴不善,才造成今日的祸事,等回去后,定会将她好生责打,让她铭记终生不敢再犯!”
一直端然坐着的夏袅袅,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殿内的装潢,想到路上打听到的这位郡王爷的富贵与恩宠,咬了咬唇,站起来刷存在感。
“郡王爷恕罪。”
她半蹲身子,微微侧着头,露出一小片细白的脖颈,眉眼含波,声音带怯。
“都是袅袅的错,一个簪子罢了,袅袅跟婢女争什么争,赏给她的话,也没有这场风波了......”
一旁的乔氏见她这样说,顿时心疼不已。
眼神狠狠剜了跪地垂首的夏棠一眼,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这怎能怪你?当奴才怎敢觊觎主子的东西?袅袅啊,你就是心太善了,不知道这些贱婢们的恶毒心思......”
夏袅袅还要再推辞,忽听头顶传来一道嗤笑声。
那笑凉薄又冰冷,好似冬月的寒霜,洒在殿内,将温度骤然拉低。
她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金尊玉贵的郡王爷,着一身雪色长衫,端坐在主座之上,手指轻敲把手上的蟒目。
眸光微抬,洞察秋毫的凤眸,看透她心底的一切隐晦和自卑。
“夏侯爷,你确定这是你的种吗?会不会是找错了?”
“你侯府百年清贵,乔氏也是大家贵族,怎生下来的女儿,天生自带那脏地女子装妾作扭的本事?”
“她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莫不是从扬州瘦马窝里找来的吧?”
“为着侯府的脸面着想,本郡建议,你们倒不如将错就错,还让夏棠当贵女,让她作婢女吧。”
“不然这般小家子气拉出去,哪日扒上贵人给做了妾室,倒把你侯府的脸面,丢的干干净净......”
这些话,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自视甚高的夏袅袅脸上。
她被楚蘅眼底的轻蔑和漠视刺痛,身形不稳,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双手抓着桌面,指甲刮着那桌上描金的木漆,心头的恨意与不甘,似春日的蔓草一般疯长。
凭什么!
她被拐走在乡下养了十六年,她才是最委屈的哪一个,凭什么一个陌生人都敢出言嘲讽她!
郡王爷又如何?!没爹没娘的玩意算狗屁啊!
夏袅袅怨毒的眼神落在夏棠身上,死死地盯着她那白皙的下颌,恨不得冲过去将这个贱婢给掐死。
都是她。
都怪她!

院中受刑
烈日似火般滚烫。
夏棠跪在灼热的地砖上,带着哀色与空茫的眸子,落在那曾宠了她十六年、将她视作掌心珍宝的母亲身上。
石阶上。
侯夫人乔氏眼底带着疏离和厌恶。
她漠然地看着夏棠。
“当年若不是袅袅丢了,也不会收留你,将你当作侯府小姐,锦衣玉食地养了十六年。”
“如今袅袅回府,你这个替身留着也无用了。”
“看在你多年温顺乖巧的份上,才没将你赶出侯府,让你伺候在袅袅身边当贴身婢女。”
“可你偏偏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要跟袅袅争。”
“今日你敢抢一个簪子,明日你就敢抢她的姻缘。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玩意,今日若不让你长个教训,往后还不知要生出何种事端。”
“来人!”
“剥了她的衣服,绑在马车上在外游街一圈,对外声称是冲撞了主子的贱婢,我倒要看看,她往后还敢不敢和袅袅争!”
此话一出,就连周围的家丁都有些惊愕。
云国律令,奴才犯重罪才可自行游街示众,以警示众人。
不过为了一根簪子,这样的惩罚未免太重了。
不同于众人的惊愕,跪在地上的夏棠,闻言,却低低笑出了声。
嗬......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她和夏袅袅争抢兄长及笄礼给她的簪子的那一天。
她还未被夏袅袅卖做兵妓,还未受尽屈辱和凌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氏见她还敢笑,顿时勃然大怒。
提起金丝绣锦的裙角,快步行至夏棠面前,照着她那张熟悉至极如今又令人生厌的侧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果然是贱民的血脉,不知廉耻!半点比不上我的袅袅”
前世的夏棠,听到这些话只会痛入骨髓。
在侯府被娇养的十六年,从未有人告诉她,她不过是侯府大小姐出生即丢失后,乔氏为了安抚难过的侯府老夫人,经相师测算,从马场抱养回来的养女。
相师说,此女前十六年,可兴家旺宅,视若己出,侯府必然发达。
果然,自她入侯府,侯府的人升官发财,世子高中探花,官拜翰夏。
就连老夫人......都被太后娘娘翻出旧事来,赐了一品诰命的头衔。
侯府上下,待她如珠似宝,将她捧成了京城头一号的娇女。
可十六岁生辰一过。
一切都变了。
侯府真正的千金被寻回来了。
众人也想起了相师的后半句话。
十六年后,此女是败家之女,万不可留,不可放,不可心软......
侯府众人自诩仁义,没有夺了她的命。
将她清白的身份改成奴籍,做了夏袅袅的贴身伺婢。
可侯府若当着良善,就不会在利用完她之后,还要让她一个无辜之人平白沦为奴隶。
看着眼前少女讥讽的神情,乔氏只觉得心里的火愈发旺盛。
“还不快拉下去!”
午时三刻。
夏棠被脱光外衫拖到刑车旁边时,侯府外,已聚了一圈凑热闹围观的百姓。
侯府半炷香前已放出消息,要处刑贱,奴,游街示威。
他们认出了夏棠,悄声议论。
“麻雀终究还是当不了凤凰啊。”
“是啊,前几天她那及笄宴办的多豪华?扭头就被扒出真实身份来......一个马夫之女,也配占着侯府小姐的位置?”
“你们说当初侯府嫡女为何失踪,会不会是这麻雀的家人故意抱走的?临死之前良心发现,才说出真相?”
“呸!这种狼子野心的混账会有良心?”
夏棠对这些话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喜不悲。
淡然地仿佛即可要被押去游街示众的人不是她一样。
身后的仆从朝她后腰踹了一脚,“墨迹什么呢!快点!”
夏棠被踹的身子趔趄,顺势扶住马臀,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将藏起来的,先前被夏袅袅踩断的簪子扎入了马臀某,处隐秘的穴位之中。
她被卖入军中当军妓后,曾从那些粗暴的士兵口中,知道这些马儿特殊的穴位、筋脉。
谁能想到,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夏棠任由人们朝她身上丢烂菜叶子、泼馊水。
没人发现马臀上渗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滴到青石铺就的地砖上,很快便被烈日晒化。
夏棠闭着眼,在心中默数时间。
只听烈马嘶鸣一声,痛苦将理智淹没,不再听从马夫的指挥,猛地朝人群中撞去——
“啊!这马疯了!”

撞了不该撞的人
“我的腰!我的脚!别推我啊!”
本就自发围观、混乱不堪的现场,被一匹疯马彻底搅乱。
疯马横冲直撞,拖拽着身后的刑车,专朝人群最密集处拱去。
端着沤水盆的百姓被撞断了腰。
扔菜叶子的幼童被撞飞到墙上。
摆在路边的小食摊,整个摊板都被顶飞,面粉刀棍混杂出去,滚烫的油锅被撞翻,油水四溅,喷射在挤挤攘攘的百姓中,不过瞬间,已哀嚎遍野......
刑车之上,身体摇摇晃晃的夏棠,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她用手中的簪子,解拷了手腕上的绳索,揉了揉酸痛的双手,而后顺着颠簸的侧辕,爬到了刑车的正前方。
那里,驾车的马夫已被甩下马车,胸口狠狠挨了两脚,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
一辆漆黑的,内敛的,却气势逼人的宽大马车,从街角缓缓驶来,赶车的马夫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勒紧了手中的缰绳。
夏棠视力好,远远看清了那马车上的徽标。
她眼底暗芒一闪,又往马屁股上扎了一下,接着调转缰绳,逼着马儿朝那黑色马车撞去—
乌木打造的黑架马车内,马车急停,车厢内绑着玉珏的流苏颤动几下,正闭目养神的墨衣男子,缓缓抬眸。
楚蘅狭长的凤目里掠过清冷与肃宁。
“怎么停了?”
“外面何事吵闹?”
车夫恭敬的声音隔着车帘,在外头响起。
“回郡爷,似是哪家的奴才在游街行刑,意外惊马,造成——郡爷小心!”
拖着刑车的疯马直直朝此侧撞来。
马夫正要调转马头,拉着马车避开,可那疯马却跟长了眼一般,带着一身污臭,横冲直撞,堵住了马车所有避让的路线,直直撞进车厢来。
轰——
疯马当场撞死,刑车四零八散。
而那浑身脏污的少女,则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楚蘅的马车车辙,顺势滚进车厢内。
接着,筋疲力尽地趴在铺了裘毛地毯的车厢内,大口喘气。
她的双手被磨破,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
却眼眸明亮地朝楚蘅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郡王爷,你的病,我知道谁能治。”
语罢,便好似力竭一般,软软地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手指,泄露了她装死的事实。
楚蘅看着她,神色变幻,眉头紧皱。
他认得她。
曾经不可一世的侯门贵女夏棠。
三年前,皇后娘娘的寿宴上,她持弓百里穿杨拿了贵女中的头筹,一身红衣烈焰如火,笑得璀璨又夺目,曾引得京中的公子贵人纷纷侧目。
他也在场。
那时的她,桀骜嚣张,轻慢疏狂。
谁曾想,再见面时,她已狼狈至此。
侯府真假千金的事在京中穿得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
当时只道世事无常。
却不曾想,她过得比他想象得还要艰难。
外头传来侯府奴仆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知郡王爷在此,多有冲撞,还望郡爷恕罪!”
“夏棠那贱婢是不是闯进郡爷銮驾之内了?请郡爷允奴才将她拖回府中,打死了事,以向郡爷赎罪!”
楚蘅声音冷漠,遍染寒霜,让外头灼燥闷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损坏坏了本郡的玉佩,杀个奴才就想了事吗?”
楚蘅拾起一旁散落的玉袂,用掌心掐断,从车窗处投扔出去,砸在那侯府奴仆的脸上。
“这是亡母所遗,世间独此一枚。”
“人质,本郡先带走了。”
“等你侯府商议出赔偿之策后,再登门拜访也不迟!”
楚蘅放下帘子,给车夫使了个眼色。
车夫立刻调转车头,撞开那拦路的仆从,拐到另一条人闲清少的街道上,直奔郡王府而去。
仆从捧着手中碎掉的玉袂,错愕地看着那消失在视野的马车,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完了。
怎么惹着这位了!
侯府内。
正在用膳的乔氏,用玉著夹着一块鲜嫩的湖鱼,夹到夏袅袅面前的餐盘中。
看她的眼神,温柔可亲,满是宠溺。
“袅袅,住在紫荷院中委屈你了。”
“院中的摆设都是按照那贱婢的喜好来的,虽然奢靡却太过俗气。”
“母亲知你沦落江南多年,喜欢江南的小家胜景。”
“特意和你父兄商量着,为你另建一座苏式的小院。”
“这几个月,你就先忍一忍吧......”
夏袅袅抬眸,眸中泪水涟涟,“您对我真好......”
“傻孩子。”
乔氏见她欲要落泪,顿时心痛不已,放下玉筷,将她的手拢在自己的手中,摸着她那粗糙的手背,心中的痛意又变成恨意。
夏棠那贱婢鸠占鹊巢多年,养的一双手白嫩似玉。
可怜她真正的孩儿沦落在外,受尽了委屈。
从前......袅袅所受的委屈,往后都要让夏棠一一尽尝,以泄她心头之恨!
就在母女浓情蜜意时,出去行刑的家丁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不好了夫人!”
“行刑的马车惊了马,不仅在闹市上撞死百姓,还撞上西郊郡王爷的銮驾!把长公主留给他的遗物都撞碎了!”
家丁脸色一片灰败,哆嗦着将那玉袂捧上,哭丧着脸道。
“郡王爷说......棠小姐他先带走做人质,若侯府拿不出个赔偿的章程来,他......他绝不善罢甘休!”
“什么?!”
乔氏面色剧变,蓦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碎裂的玉袂,随手抓过一碗米饭便闷在家丁身上。
“这么多人看不住一匹马,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全都是一群废物不成!”
“百姓踩死就踩死了,不过一群贱民罢了。”
“怎偏偏......偏偏撞到郡王爷的銮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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