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萤陈月如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妹太娇,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陈萤陈月如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喵丫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萤忽然就委屈了起来,大着胆子小声道:“可殿下也没说要我啊......”太子见她还敢顶嘴,被气得低笑了一声。心里倒觉得,这小东西倒真有点意思。他脱下了身上的黑狐大氅,抬手披在了陈萤身上,挡住了她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陈萤适时低下头,脸上泛起了娇羞的红晕。陈月如在一旁看着,气得都快晕过去了。这时候,国公夫人李娩带着乌泱泱一大帮人赶来。陈月如见到母亲,哭着就扑到了李娩怀里。李娩心疼地拨开女儿额前被泪水染湿的发梢,抬眸看向被太子从桥边抱下栏杆的陈萤,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太子看过来时,她却收敛了神色:“殿下,这个不孝女就交给臣妇来处置,臣妇一定对她严加管教。”只要先把太子诓走,她有一万种办法让陈萤彻底死了这条心。料想太子也不会真为了一个不受重视...
《庶妹太娇,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陈萤陈月如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陈萤忽然就委屈了起来,大着胆子小声道:“可殿下也没说要我啊......”
太子见她还敢顶嘴,被气得低笑了一声。
心里倒觉得,这小东西倒真有点意思。
他脱下了身上的黑狐大氅,抬手披在了陈萤身上,挡住了她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
陈萤适时低下头,脸上泛起了娇羞的红晕。
陈月如在一旁看着,气得都快晕过去了。
这时候,国公夫人李娩带着乌泱泱一大帮人赶来。
陈月如见到母亲,哭着就扑到了李娩怀里。
李娩心疼地拨开女儿额前被泪水染湿的发梢,抬眸看向被太子从桥边抱下栏杆的陈萤,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太子看过来时,她却收敛了神色:“殿下,这个不孝女就交给臣妇来处置,臣妇一定对她严加管教。”
只要先把太子诓走,她有一万种办法让陈萤彻底死了这条心。
料想太子也不会真为了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未来的岳母。
可出乎了她的意料,太子还真就拒绝了她。
他神色淡漠,说话的语气却不是在和她商量,充满上位者的威严:“虽然今夜发生的事是她咎由自取,但她毕竟是国公府的庶女,不便闹得太难看。”
李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道:
“不过一个耍手段的庶女而已,殿下不必怜惜。若是殿下嫌丢人,臣妇把她送进城外的尼姑庵清修,就是一辈子不让她嫁人也无所谓,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她和殿下的这段往事......”
太子还没等她说完,就微冷着声音打断道:“国公夫人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今夜就把她带回东宫。”
闻言,李娩愣怔在原地,陈月如像天塌了一样,脸上血色全无。
太子说话算话,让陈萤去收拾东西,真是当夜就要出发。
陈萤本想回答说她没有东西要收拾,但转念就想到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还藏在她那间屋子的床底下。
那个已经破旧的妆奁盒里装着娘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得带上。
于是她向太子福身后,就匆匆往自己那个荒凉寒酸的院子走去。
走了几步后,她忽然又站住了脚步,怯怯地走了回来。
太子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顿了顿问:“你又怎么了?”
陈萤讪讪地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太子殿下,臣女,不,奴婢不想离开您身边。您可以派人去奴婢住的地方取东西吗?”
她也不傻,知道嫡母和嫡姐杀了她的心都有。
若是她们趁着她回去取东西时对她下手,那她就是功亏一篑了。
太子挑眉,没想到他刚决定留下的小东西事儿还挺多。
但既然都打算要她了,他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自己的女人计较。
他正要找到自己的侍从吩咐下去,李娩就对陈萤颇为严厉地斥责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开口让太子殿下帮你做事?你要取什么,我让人跟着你回去取就是,难不成你还放心不过国公府的人,怕我这个嫡母指使下人偷你东西吗?”
陈萤看了她一眼就飞快地低下头,十分惧怕般往太子身后躲了躲。
太子见她如此,又皱起了眉:“既然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是让东宫的人去替她取,就不劳烦国公夫人了。”
眼见太子发了话,李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萤跟着太子去找侍从。
等侍从把陈萤要的那个妆奁盒拿了过来,陈萤一脸珍视地护进了怀里,就安静地跟在太子身后,不再言语。
太子看到她这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心里又是微动。
只是垂下眼眸时,他瞧见她怀里只有一个破盒子,居然就没有别的包袱了,就问道:“你的衣物和首饰呢,都不带去了?”
陈萤低着头默不作声,一旁的侍从瞧见,附在太子耳边低声说道:
“殿下,陈二小姐住的屋子里面除了简单的几件家具外就没有别的东西,奴才都搜遍了,只在箱柜里找到了几件破旧的衣物和不值钱的木簪子。”
像这样的东西,即使是东宫最低等的婢女都不稀罕带的。
这国公府虽然不比东宫,可也是只逊于皇室的勋爵之首了,怎么会如此苛待家中的庶女?
太子听后眸光一沉,转过头看向李娩母女。
李娩心里慌乱,勉强笑着找补道:
“其实陈萤她本来不住那里,是因为前几日她犯了大错,臣妇为了让她反省才罚她去冷院闭门思过。您等等,臣妇这就让人把她平时用的衣物和首饰都招来。”
太子淡漠道:“不必了,东宫不缺衣物和首饰。”
李娩只能讪讪应着,心里百般想着拖延的借口,可太子却带上了陈萤朝府门走去。
李娩母女匆匆跟上,陈月如一直在偷偷掐母亲的手心,盼着母亲能把人留下。
快到门口时,李娩终于想到个借口。
她挡在大门前,颤声道:“殿下,虽然陈萤这孩子不是从臣妇肚子里托生的,但臣妇尽心尽力教养了她这些年,也对她有感情了。”
陈萤听见李娩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这毒妇竟然敢说尽心尽力地教养了她?
所谓的教养,就是日复一日的虐待和凌辱吗?
眼见太子站住了脚步,李娩拿出帕子擦着眼泪,继续道:
“若是她就这么无名无分地入了东宫只当一个奴婢,说出去未免太不好听。还请殿下仁慈,让她体面一些,等到月如出嫁那一日,一起嫁进东宫当个滕妾吧!”
闻言,陈月如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
母亲难道是疯了,不拦着陈萤去东宫不说,还要给陈萤讨名分?
陈萤愣住,不明白他这么问,是出于什么用意。
她在心里飞快地打了遍腹稿,脸上扬起温顺无害的笑,偏偏那双水光流转的明艳眼眸里又尽显娇媚情态:
“奴妾当然舍不得殿下,但是......既然吴娘娘生病了,奴妾若是耍手段勾着殿下不让您去,那奴妾成什么人了?”
话是如此说,但她心里明白,那吴孺人若真是病得厉害,又怎么可能带病迎接?
对方夜里称病,只是勾着太子去倚香楼留宿的借口而已。
但既然太子能为了吴孺人离开承恩殿,应该也是宠爱这位娘娘的,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小侍妾,可不敢与太子的宠妾争宠。
裴玄定睛看了陈萤半晌。
他的眼神既有暗潮涌动的情欲,又仿佛带着审视,好像能一眼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陈萤的脸颊染上红晕,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说了违心话心里有鬼,可这两抹艳红色却让她更勾人。
终于,太子轻笑了一声,对车外的人道:“给吴孺人赐药。就说我今夜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说罢,他捏着陈萤的下巴,眸光幽沉,“不是你这妖精耍手段,是我不舍得你。这么说,你可安心了?”
这一夜,陈萤乘坐太子的车辇回了锦绣阁。
她原以为今夜定会有她人生中的第一场情事,可太子先去沐浴后,回来了却只是让她侧躺在他对面,静静看着她的脸。
他眸光深处似乎有情意在翻涌,陈萤还没看真切,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第二日陈萤醒来时,太子已经离去。
春桃伺候她更衣,微笑着说,“殿下走的时候特地不让奴婢惊扰了姑娘,说是要您多睡一会儿。”
陈萤想到昨晚的疯狂,脸上一红。
但太子最后还是强压着情欲放开了她。
她知道,是她身上的伤让他下不去手。
而他对她的这份怜惜,她内心很有感触。
就好像他真的在乎她疼不疼,而不是只把她当成一个抒解情欲的玩物。
春桃脱去她身上的里衣,也瞧见了她身上淤痕,手中的动作又轻柔了三分,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姑娘在国公府受苦了。”
陈萤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并未借此机会向春桃诉苦。
春桃虽然是太子派来伺候她的,名义上算作是她的宫女,可她不知春桃的底细,也不知春桃真实的性子是不是这张讨喜的圆脸一样善良可亲。
她心里并不信任春桃,也不便把提防表现出来,在春桃提出帮她上药时欣然应允。
“姑娘,您躺下,让奴婢伺候您。”
春桃扶着陈萤,让她侧躺在绣床上,然后取来一盒膏药。
“这是太子殿下赐的雪颜玉体膏,在消除淤青上有奇效。”
陈萤好奇般伸出指尖轻轻抹了些,放在鼻尖嗅了嗅,“好香。”
春桃笑着说:
“这里边放了雪山玉莲,还混了雨后昙花露,真是难得的好东西。
本来按规矩说,东宫里五品以下的嫔妾是没有资格使用的,但殿下怜惜姑娘的身子,破例赐了您一盒养伤,殿下对姑娘您真是很用心的。”
闻言,陈萤露出惊喜稀奇的神色,好像这个雪颜玉体膏是她闻所未闻的宝贝,实际上她早就知晓春桃说的那两味药材。
当初未进国公府时,她跟随母亲一起生活,曾拜过一位神医为师。
陈萤的嗅觉是超出常人的敏锐,只要是神医给她闻过一遍的药材,她以后再闻到药味就能分辨无误。
后来神医不知去了何处再也没出现过,但陈萤幼时练就的本事终究是保存了下来。
陈萤假装是贪恋指尖香气又深嗅了几下,确认了这玉体膏里没有害人的东西后,缓缓露出受宠若惊的笑意。
她脸颊微红的娇艳模样让同为女子的春桃看了都心神微荡。
“姑娘,殿下如今对您是十分怜惜的,但这东宫后院里的事,有很多还是太子妃娘娘说了算的。”
春桃怕弄疼她,为她伤口涂药的动作极其轻柔,“按照规矩,每日早晨上至侧妃下至侍妾,所有东宫嫔妾都要到承恩殿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陈萤一点就透,春桃这是在提醒她千万不要让陈月如抓到把柄。
不然陈月如就能以她对正妃不敬的罪名,名正言顺地惩戒她。
“殿下说要等您身上的伤好了,再请教习嬷嬷来教您规矩。但殿下并没说您养伤这段期间可以不去承恩殿。刚才承恩殿的宫女来过,给您送了衣裳首饰,说是太子妃娘娘的恩赐,让您穿着去承恩殿请安呢。”
春桃说这些时神色难掩担忧,顿了顿后迟疑道,“要不您先装病,装得厉害些,奴婢替您去求殿下,让您不去给娘娘请安。”
陈萤摇头,“不,我去。”
她知道陈月如刚在太子那受了气,明日一早定会想方设法刁难她,所谓的请安就是场鸿门宴,可她还是要去。
有品阶的宫妃尚且要起个大早去承恩殿给太子妃请安,她一个小小侍妾刚进东宫却称病不去——
陈月如会怎么说她?其他的嫔妾又会怎么看她?
更别说陈月如还大气地赏赐了她衣物首饰,她要不给太子妃娘娘面子,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春桃叹了口气,“也对,这都是躲不过去的。”
她替陈萤担心了片刻,又很快打起精神来:
“不过姑娘您也别太紧张了,按规矩,没有品阶的侍妾只要在殿外跪拜请安即可,只要不进殿,就不会和太子妃娘娘照面。”
陈萤却想,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了想吩咐道,“劳烦春桃姑娘把太子妃赏赐的东西取来。”
春桃很快就把东西取来,陈萤看清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春桃不解地问,“姑娘,可是这衣物首饰有什么不妥吗?”
她也怀疑过太子妃特意赏赐,就是想让陈萤穿着不合身份的衣物在众人面前出丑。
但她细看了这些东西,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规矩的地方。
那条罗裙用的是尚衣局给东宫新送来的缎料,不算贵重华丽,但也算质地厚密绣面光滑,颜色是黛青,谈不上鲜亮,却很是清新。
以春桃的眼光来看,陈萤生得清媚娇艳,淡妆浓抹总相宜,配这样淡些的颜色肯定也是好看的,又淡雅又低调安分。
陈萤没有说什么,她走过去,抬手抚过罗裙上的刺绣,缓缓垂下眼眸。
这上面绣的花草是墨兰,她母亲在青楼时的花名,就叫墨兰。
陈月如绝对是故意的,用一件衣裳提醒她,她不过是个生来下贱的娼妓之女,根本没资格在东宫争宠。
最后,陈萤躺在梳妆台上,衣裳大敞。
那只眉笔在她白皙的身上也画出了远山如黛的美景,盖住了那些伤痕。
“今晚我要去太子妃那里用膳,你也一起过去。”
太子说完这句话,并未解释什么就走了。
陈萤让春桃烧了水,她把身子泡进浴桶里擦洗时,还在想着太子到底是什么用意。
......
太子在锦绣阁抱着陈萤的这一夜,陈月如独守在喜床上整整一晚。
她始终没睡,却一直没等来新郎。
第二日她从陪嫁的丫鬟口中得知,太子昨夜居然去了陈萤那里。
她心里痛得险些昏死过去,却凭着一口怒气强撑着,吩咐已经晋升为女官的陪嫁丫鬟凝玉:
“你立刻去国公府把母亲请来,就说本妃有事与她商议。”
陈国公夫人李娩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东宫。
她的马车在东宫门口被侍卫拦下,听到车上坐的是太子妃的母亲,侍卫连忙放行。
李娩到了女儿住的承恩殿,刚一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
她急忙走进寝室,就见一地狼藉,陈月如红着眼睛正在摔东西,姣好的容颜都扭曲狰狞了。
陈月如一见了她就扑进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娘,太子在新婚夜扔下我去了陈萤的床上,女儿心里好疼。”
闻言,李娩愣怔了一瞬,随后也是咬牙切齿。
但如今太子大权在握,不过弱冠之年就能震慑宗室为世家众臣所惧,皇上身体又不好,怕是没过几年就会轮到新帝登基。
只要不出意外,太子就是下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
他早就对太后强行赐婚的事心中不满,若是她们这时候与他争论,定会闹得很难看。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女儿抢在东宫所有女人之前生下嫡长子,巩固正妃的地位。
“这时候你更要在殿下面前做好贤惠大度的正妃。
你越是与陈萤那只会以色侍人的贱货形成对比,殿下越会高看你。”
陈月如听了母亲的话,眼眸里一阵冷光闪烁。
她理智上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但又实在受不得这个气,心里还是想找人去弄臣萤。
但现在太子派侍卫守着锦绣阁,实在不好下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母女俩连忙迎出殿外,陈月如本来是满脸笑意,却在看清太子身后披着黑狐大氅的陈萤时,眸光猛地沉下。
这贱人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是来炫耀自己得宠的吗?
她目不斜视只望向太子,想当太子边上的陈萤不存在。
可陈萤小鸟依人般紧挨在太子,用无辜神色面对她的模样,实在太过刺眼。
想到殿下在新婚夜扔下她,就是睡在了这个贱人的床上,她这心里就难受得慌。
国公夫人李娩看到太子身旁的陈萤,倒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看你气色红润,应该是在东宫过得不错。”
见她表现得真像是关心女儿的慈母一样,陈萤却感觉好像有脏东西掉进了自己眼睛里。
但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当然没有资格无视国公夫人。
陈萤恭敬地福身:“多谢夫人关心。”
李娩却不肯就这么放过陈萤。
既然今夜太子带着这贱人来了,那她也不会错过这个白白送上门的好机会。
有些话她女儿不便说,她这当嫡母的却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出来。
李娩忽然就收起了笑容,神色陡然变得严厉:
“虽说你只是侍妾,但能在殿下身边服侍就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绝不能再像在国公府时那样随心所欲,不守规矩本分。”
陈萤垂首听着嫡母的教训,姿态谦恭,好像她真是国公夫人嘴里那个肆意妄为,给陈家丢尽脸面的愚蠢庶女。
裴玄见陈萤在李娩面前这般卑微,又想到她藏在衣裳下的一身伤痕,眸光微冷。
李娩还在自顾自道:
“萤儿啊,你身上有太多从烟花柳巷里带来的恶习,以前在府中的时候,我这当嫡母的还能替你遮掩三分。现在你进了东宫,若是冒犯了太子殿下,你嫡姐可也护不住你。”
说着,李娩转头看向了陈月如,顿了顿道:
“既然你这妹妹举止轻贱,你这做太子妃的就该先把她留在承恩殿,管教好了再把她送到殿下身边。至于太子殿下身边,就先让母亲给你选的那几个家世清白的通房伺候着。”
陈萤听得眼皮直跳,李娩这是以退为进,想把她先诓进承恩殿。
名义上是教规矩,可殿门一关,还不是和她在陈国公府时一样,陈月如想怎么虐待蹂躏她都看心意。
而太子那边有了国公府新送的美人姬妾夜夜笙歌,怕是早就忘了她叫什么。
一旦她被太子忘却,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太子微微挑眉,语意不明:“国公夫人真是思虑周到。”
陈萤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他的语气,忽而大着胆子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扯动,人也往前站了站。
太子有些意外地侧头去看她,这小雀儿一见了嫡母嫡姐就吓得鹌鹑似的,连句话都不敢说,现在居然敢当着太子妃的面来拉扯他?
陈萤抬眼对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
一双水雾缭绕的眼里只有他一人身影,盛满前途未知的惶恐,和对他的深深依赖。
“殿下,奴妾虽身份卑贱,但愿为殿下奉献身心。
若是奴妾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打骂杀剐都由殿下做主,只求殿下不要让奴妾从您身边离开——”
说到最后她潸然落泪,屈身跪在太子脚边,臣服地低下头,露出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面还泛着淡淡红痕,是昨夜他钳住她脖子时留下的印记。
太子出神了一瞬,回过神后他正要亲自俯身把陈萤从地上扶起来,却听陈月如迫不及待道:
“妹妹,母亲说要教你规矩,是为了让你将来能更好地伺候殿下,你倒说的我们好像要为难你一样。”
说完,陈月如便吩咐女官凝玉:“别让二小姐跪着了,快把她扶起来,先送去侧殿养伤,等伤好了再教规矩。”
凝玉应声做了个手势,一名宫女上前,要直接把陈萤从太子脚边拉开。
啪的一声,一枚玉佩从上掷下,刚好砸在那名宫女的手上。
宫女吃痛地收回手,手背一片青紫,惶然抬头,望见太子冷怒的神色。
太子冷眼望向陈月如,“一个奴才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直接上手拉扯我的侍妾,这就是你身边宫人的规矩?”
陈月如脸色苍白,她没想到太子竟会这般不留情地责问她。
“殿下,是臣妾没管教好宫人,这都是臣妾的错。”
太子冷声道:
“既然太子妃知道没管教好宫人,那就先把心思放在管教自己的宫人上。至于陈侍妾,自有东宫的教习姑姑去教她规矩,就不劳太子妃费心了。”
陈月如眼里含泪却不再辩解,低头福身,“是,臣妾遵命。”
转头就看见,太子亲自扶着陈萤从地上起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帕子,为陈萤擦净脸上的泪痕。
陈月如眼睁睁地看着,心口像被撕裂了一般痛。
即便太子在新婚夜扔下她去了锦绣阁,她也从未怀疑过,太子心底对她是有情意在的。
可现在,他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抬举陈萤,让一个卑贱的侍妾骑到了她这正妃的脸上。
实在看不下去了,陈月如上前一步,挽住太子的手臂:“臣妾和母亲得知太子要来,早就让宫女准备好了膳食,殿下快到殿里坐。”
“不急着用膳。”
太子任由她挽着,却转头看向了陈萤,声音仍旧冷沉:
“我今日带着陈侍妾来,本是想给她讨一个交代,却不料被国公夫人和太子妃抢白。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陈月如愣住了。
交代?什么交代?
她什么时候欠过陈萤这种东西了?
陈萤换上罗裙,让春桃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从太子妃送的首饰里挑了支最朴素寡淡的玉簪往鬓上一别,随手拿胭脂在颊边点了点。
然后就带上春桃动身了。
五品以上的嫔妾出行可以坐车,陈萤这样的侍妾只能走去承恩殿。
锦绣阁是给侍妾和低品嫔妾住的地方,因此在东宫的最边上,从这里徒步走到承恩殿就要花上半个时辰,等陈萤到承恩殿时,已经有几辆小车停在殿门前了。
两名华服女子正在一处说话,瞧见陈萤和春桃走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声。
陈萤在她们身前停下,低眉顺眼地半跪行礼:“奴妾陈萤给两位娘娘请安。”
来的路上她就和春桃打听清楚了,太子在皇室子弟中不算好色,东宫里的女人不多,而且都是在选正妃中落选的贵女,背后的娘家不是为太子效力的党羽,就是门阀高贵的世家。
像她这样单纯因为姿色被太子看中充进东宫的反倒是异类。
因为太子和太子妃刚刚大婚,其他的贵女都暂时一并被封为五品孺人。
现在她给请安的两位,左边的赵孺人有个当骠骑大将军的父亲,家中几位兄长也军功赫赫,是心高气傲的将门虎女。
东宫众人都知道,她眼里盯着的是侧妃之位,太子用得上她父兄,也早晚要把她的位份提上去。
赵孺人笑着问身旁的人:
“这个太子殿下新收的侍妾怎么和太子妃娘娘一个姓?”
右边的徐孺人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娘家和皇后沾亲带故,算得上是皇后的人,因此也有几分底气,不怕在太子妃门前嚼舌根:
“听说她是太子妃娘娘的庶妹,就因为她,太子妃的母亲昨夜都来东宫了,不知和太子妃娘娘夜谈了什么。”
赵孺人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是太子妃的妹妹,那怎么才封了个侍妾呢?怎么说也得像我们一样给个孺人的位份吧。这陈国公府的庶女,就这么不值钱吗?”
徐孺人含蓄地一笑,虽然没有接话,但看向陈萤的眼里也充满蔑视。
殿门在这时敞开,女官凝玉走出来:
“太子妃娘娘梳妆好了,请二位娘娘入殿。”
赵孺人一甩衣袖大步进了承恩殿,徐孺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只有陈萤还站在原地。
凝玉看了陈萤一眼,因为有陈月如的吩咐,她讽刺般地一笑:“陈侍妾也进来吧,还傻站着干什么?”
陈萤原以为自己会在殿门前受到刁难,没想到凝玉就这么放她进去了。
她迈开步子,春桃也要跟着,却被凝玉拦在门外:
“按照东宫的规矩,侍妾只是半个规矩,没有带宫人到殿内的权力。”
春桃只好留在殿外。
陈萤低头颔首地走进殿内,乖巧站在右边那排姬妾的最末等。
端坐在主位上的陈月如却温柔笑道:
“妹妹,快过来。”
陈萤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她这嫡姐私下里对她是凌辱虐待无恶不作,如今当着众嫔妾的面,却在这儿演上姐妹情深了。
陈萤走到陈月如的座前按规矩跪下,陈月如亲自起身扶住她,嘴里嗔怪道:
“这般拘束做什么?你是本妃的亲妹妹,太子殿下又这般宠爱你,即便你如今的位分只是个侍妾,姐姐也不会亏待你的。”
陈萤一听就知道,陈月如这是要在众嫔妾面前把她立成靶子打呢。
果然,在场的嫔妾们听到陈萤深受太子宠爱,都是神色不虞。
一个侍妾就敢说受宠,太子妃是不是太不把她们这些出身高贵的正经妾室放在眼里了?
其他人都是在内心腹诽,赵孺人冷笑一声,就直接开口了:
“既然太子妃娘娘这么在意姐妹之情,那怎么让自己的妹妹只做了个侍妾呢?
她虽然是庶女,但你们国公府是何等显赫门第,就是庶出怎么说也值个品阶,该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吧?”
眼见太子妃的脸色沉了下来,别人都不敢接话,只有徐孺人微笑道:
“赵姐姐,你这么说就是让太子妃娘娘为难了。陈侍妾是在太子妃娘娘大婚之前就进的东宫,这么说来的话,她并不算是陪嫁的滕妾,倒像是......”
她在此处顿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话里的留白,却让人浮想联翩。
别人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赵孺人的性子张扬又有恃无恐,却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倒像是陈国公府在嫡女出嫁前就往殿下身边硬塞了个通房!
但像我们这样的体面人家,除非是嫡女身子不好难以生养,否则是断然不会自己往夫婿身边送人的。太子妃娘娘该不会......”
“大胆!”
陈月如被她们这几句话气得站了起来,怒声道:
“赵孺人,徐孺人,本妃敬你们也是世家贵女,可你们也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了。否则,本妃就要让你们知道,身为妾室却对正妃不敬,该当何罪!”
赵孺人冷笑着不再作声。
她今日是来撺掇拱火的,没想把事情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这个陈萤......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陈萤,心里非常困惑。
生得这般娇媚容颜,又好歹是个庶女,却跑来做区区侍妾,国公府到底在搞什么鬼?
待到散场时,陈月如唯独把排在最末的陈萤叫住,和颜悦色道:
“妹妹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陈萤瞧见了她眼底的恶意,再一看已经围上来的几名宫女,就知道自己又要遭罪了。
此时嫔妾们都已经退了个干净,华贵雍容的大殿上只剩寥寥数人。
除了低头垂首而立的陈萤以外,这里就都是陈月如的人。
陈月如冷冷望向陈萤,眼中透出狠戾:
“你这贱人以为耍手段勾引了殿下,就可以和本妃平起平坐了?居然还敢向殿下告状。
今日本妃就让你知道,你这辈子都是被本妃踩在脚下,随意凌辱虐打的贱狗!”
两名宫女快步上前,一人一边按住了陈萤的肩膀。
而后,又有第三名宫女拿着戒尺过来,朝陈萤本就受了伤的膝盖狠狠挥下戒尺。
这把尺子是特制的,打人时不易留痕却极疼,让人有种骨头都要碎裂的痛感。
陈萤紧咬着唇,硬挨了好几下。
那挥尺的宫女估摸着再打下去就该留痕了,朝按着陈萤双肩的宫女递了个眼神。
她们手上用力把陈萤死死压在地上,逼她摆出匍匐在地的姿势。
又有人一脚踩在她的后脑勺,充满折辱意味地用鞋底把她的头死死压在地上,瞧着就好像是在给陈月如磕头。
某一瞬间,太子面上的神色在陈萤眼中近乎温存。
陈萤抓住这个机会,说了昨夜有人来她屋子里,扬言要毁了她的脸。
太子沉默了片刻,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着头给陈萤系好了衣带,把锦被盖回她身上,又用指腹为她擦干脸上的眼泪。
而后他起身,“安心睡吧,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陈萤怎么睡得着,她在绣着鸳鸯的软枕上侧过头,望着男人挺秀高挑的背影,直望到他走出宫殿,彻底看不见,才止了眼泪,心事重重地盯着帐顶。
不知过了多久,陈萤在迷糊中坠入梦境。
梦里,仍是那个荒凉偏僻的院子,一群人围着她,面孔各异,陈月如和国公夫人站在最前面,一人拿鞭子抽打她,一人拿脏水往她身上泼。
她想要反抗却被紧缚手脚,只有脖子和脑袋能转,于是徒劳地东张西望,却在人群中看见了太子。
他就负手立在那里,静静地盯着她看。
她要朝他开口时发现嘴巴被堵住,而陈月如已经穿着太子妃的华服,扔了手里的鞭子,改拿着结实的绳索在她脖子上比量了。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窒息感密不透风,陈萤徒劳地挣动,却越陷越深......
“姑娘,姑娘!”
陈萤猛地从床上坐起,出了一身冷汗,身上刚涂过药的伤痕处又泛起了疼。
“姑娘,您终于醒了。”
一个长着讨喜圆脸的年轻宫女站在她床边,抬起手中丝帕,小心地为她擦着脸上的汗,“奴婢名唤春桃,奉太子殿下之命来伺候姑娘。”
陈萤刚从噩梦中惊醒,这会子还没有缓过来,盯着人看了半晌。
春桃见陈萤沉默着不吭声,又朝她笑了笑,露出脸颊两边的小酒窝,“太子殿下已经将姑娘抬为侍妾,吩咐了奴婢以后伺候您,主子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奴婢说。”
陈萤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位分。
虽然只是个最低等的侍妾,但好歹也是主子了。
她顿了顿,又试探着问,“赖公公呢?”
赖公公就是先前负责安顿她的内侍,春桃听她问起,脸上甜美的笑容不减,愉快地答道:
“殿下说了,赖公公对姑娘您不敬,已经被殿下砍了手,拔了舌头,拉出去发落了。”
陈萤心里有些意外,她也知道赖公公是服侍过皇后的老人,仗着有资历才敢在她面前拿腔作调,所以见了太子都没敢明着告状。
却没想到,太子竟然为她处置了赖公公。
而且手段这样狠厉,半点都没留情。
春桃接着道:
“殿下还派了侍卫在锦绣阁守夜,姑娘可以放心了。”
陈萤听到太子安排得这么细致,心里生出一点点欢喜。
并不是她天真,以为这么轻易就能得到太子的宠爱,以后就能坐享荣华富贵了。
只是觉得太子愿意对她三分用心,她未来的日子就有指望。
可接下来连着好几日,陈萤都没能见到太子一面。
她向春桃打听,春桃答道:
“这几日殿下忙于政务,再加上大婚的日子快到了,殿下一直没到内院来。”
三日后,终于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
从陈国公府到东宫的路上铺满了十里红妆,陈月如风光大嫁,单是嫁妆就装满了几十辆马车,轰动了整座京城。
当夜,喜庆的歌舞声传进寂寥的锦绣阁。
陈萤对着烛火绣花,红锦布上双宿双飞的鸳鸯被她的巧手绣得栩栩如生,她心里却泛着苦涩。
今晚是太子和她嫡姐的洞房花烛夜,可她却要独守空闺。
谁让嫡姐贵为太子妃,而她只是连品阶都不配有,半奴半主的侍妾。
这条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可既然走在了上面,她也只能咬牙好好走下去。
又过了许久,外面的歌舞声终于消失在了夜色中,陈萤也有了些许困意,放下手里的绣品,吩咐春桃熄了灯。
她刚爬到床上,就听见外面响起的脚步声。
然后是春桃惊讶的声音,“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太子穿着大红的喜服,他刚喝过合欢酒,一张俊颜却冷得像冰。
他站在院门处,看着陈萤披了件衣服匆匆迎过来。
陈萤走到他身前刚要跪下见礼,却被他用力攥住手腕,“别动。”
他没有收敛力气,陈萤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也不敢喊疼,只是柔声道:
“今夜是殿下大喜的日子,奴婢恭贺殿下。”
她没有问太子为何要抛下新娘子来锦绣阁,清媚动人的脸上只有看见他的欢喜。
好像只要他愿意来看她,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喜事。
见到她这般模样,太子心里一片复杂的滋味。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又去钳住她的脖子,让她抬起头好好地看着他的眼睛。
陈萤的眸子里仿佛泛着星光,把他的面容映得朦胧又好看。
“殿下......”
她刚轻唤了一声,下一瞬就被太子搂入了怀里。
陈萤身子娇小纤弱,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胸膛,隔着几层衣物,她能感到他的身体在发烫。
呼吸之间都是合欢酒的味道,她羞红了耳朵,低声道,“殿下,您喝多了。”
太子无言地抱了陈萤许久,然后牵着她进了锦绣阁。
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他睡在了陈萤的床上。
但他没有借着酒劲儿要了陈萤的身子,只是把她抱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般静静躺到了天亮。
陈萤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喝醉了的他和平时很不一样,忽然展露的温柔让她感到惶恐。
等到次日她醒来时,才发现身边是空的。
她以为太子已经离开了,抬头时却发现他就坐在床边,正在垂眸端凝着她的脸。
陈萤脸上微红,只觉得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深情。
太子很快就收敛了这份深情,神色又变得淡然。
“殿下,让奴妾伺候您更衣吧。”
陈萤刚要走过去,却听他淡淡道:“不必,坐。”
她愣了一下,看见他抬手一指梳妆台,才明白他是要她坐在那里。
陈萤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坐下。
然后,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太子也坐到了她身边,与她一同对着铜镜。
镜子里映出她和太子的面容,一个清艳娇媚,一个俊美矜贵,都是眉目如画,仿若绝配。
陈萤的心砰砰跳着,她感受到太子握住了她的右手。
他手心微冷,可相碰的那一刻,她的身子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太子看着镜子里的她,嘴角含着浅淡笑意,缓缓握着她的手去取妆奁盒里的眉笔。
“殿下......”
陈萤娇怯的,柔唤了一声。
她不明白,为何原本还瞧不起她,说她放浪轻贱只配做个侍妾的男人,怎么忽然就待她这般温柔了。
难道是他醉酒那一夜看见了她身上的伤,觉得她可怜,才转变了态度吗?
陈萤不敢细想,她怕她会自作多情。
太子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道: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你有双含烟眼,自然也要配上远黛眉了。”
他握着她的手,动作轻柔,为她一笔笔画出远黛眉。
陈萤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个看着高冷强势,好像只有万里江山才入得了眼的男人,居然也会做这么细致的事情,给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画眉。
她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滋味,又忍不住去想,殿下画得这么好,以前定是给别的女子画过吧?
那个让他愿意为她拿起眉笔的女子是谁?
陈萤不再想下去了。
既然已经入了东宫为人妾室,她就知道她这辈子都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无关。
那些小女儿家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就应该放下了,不然只会害了她自己。
“殿下赐奴妾远黛眉,奴妾好生欢喜。”
陈萤娇媚地笑着,顺势靠在太子怀里。
太子的眸光一沉,他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这一大清晨的,体内本就躁动,又哪里经得住怀里的尤物这样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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