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远闻声抬头。明明才一月不到,却仿佛一个世纪没见。她更明艳了。以前在公司都是穿着得体普通的职业装,长发盘在脑后,清淡妆容一板一眼。现在不施粉黛,比基尼把她的好身材衬得一览无余。比基尼?黎修远立即起身,脱下外套作势搭在她肩上。“在外面穿这样干什么?”沈清欢一把挥开他的手,紧锁的眉头没有松开过。“和你无关吧。怎么无关?你是我的妻子。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你了,你识趣的话就签了,我们两不相欠。”黎修远并不接受这种说法,于是选择无视。固执地去拉她的手:“先跟我回去,我会道歉和解释。”沈清欢手避开,身体没有动。她的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迟来的觉悟,不过是他们婚姻的墓志铭。“黎修远,是乔歆韵拒绝你了吗?还是公司无法接受你的婚姻污点?”沈清欢干脆挑明。她厌倦了被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牵动心弦。讨厌自己总是心怀侥幸想再相信他。第一次相信他,她一脚跌入婚姻的火坑,被困六年。第二次相信他,差点搭上自己的孩子。事不过三。她不会给他第三次伤害自己的机会。黎修远手空落落的,一时有些失神。他们没有吵过架,甚至没有好好说过话。这样不给缝隙的沈清欢,他不知道该如何攻破。从来都是他在前面自顾自行走,而她追着她的背影。“沈清欢,我知道你在生气,你当然也有理由生气,只是你至少应该考虑汐汐。”大人说不动,就搬出孩子。无耻。“汐汐还这么小,需要父亲的陪伴。”多冠冕堂皇。多体贴人意。沈清欢气极反笑:“现在知道需要父亲的陪伴了?汐汐生病时你在哪里?她学校开晚会时你在哪里?”学校晚会邀请家长参加。沈清欢没有碰到枝枝的家长,只看到一个酷似黎修远的背影匆匆离场。当时她以为自己看错,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哭着想叫你爸爸的时候,你在哪里?汐汐不是你的孩子。汐汐只是你家保姆的孩子。”几年前的那句话,像一个烙印,狠狠烙在她胸口,时时刻刻提醒她。黎修远的残忍和无情。面对她声声泣血的指控,黎修远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字每句,都是对他良心的考验。“沈清欢,我知道错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给我一次机会。”沈清欢轻笑:“一次机会?汐汐给了你三次机会,有用吗?”黎修远怔住:“什么三次机会?办公室、生日会,和最后的告别。别说你没有察觉,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肯定知道。”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不在乎她;二,不在乎这感情。他不在乎,她又何必自取其辱。沈清欢扭头和前台沟通,大屏寻人启事撤下。恰逢周晨白抱着汐汐进来。遭了,她太着急忘了叫上孩子了。汐汐果然一看到她就瘪了嘴:“妈妈!他是谁?”黎修远的逼问紧跟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