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躲在云层后面冷冷的笑。我们穿过谷底依旧翻腾喧闹的江水,向着桂村艰难的行进。抵达村庄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我感到月光和妈妈重重的压在我背上,村庄隐隐地透着悲戚,但我知道不是为了妈妈而悲戚。
我把妈妈背回来后拿了一些毛发送到公安局,他们说要检验检验这个到底是不是我妈妈,半月后,结果出来了,他们说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她就是我妈妈。
就在结果出来当天我决定要为妈妈举行一场葬礼,在角落里抽着烟的老东西往火堆里啐了口痰,又咽了咽口水,说道:“死掉就死掉了,你还管她……”
我没理他,葬礼如期举行。
4
我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把雪地染红了一片,很快又被覆盖。乌鸦的嘶叫声一直往上升,直到和迷迷蒙蒙的村庄里大家的那句“他们要死”碰撞到一起的时候,这声音伴着大雪覆盖了妈妈的墓,我才终于确信,妈妈是真的死了。
注释
化用于T·S艾略特《荒原》一诗的引言。
“是的,我亲眼看见古米的西彼拉(女先知)吊在一个笼子里。孩子们在问她‘西彼拉,你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我要死’。”
人民出版社出版,赵萝蕤译。
老醉汉
1
他一口干完碗里的酒就直接滑到了酒桌下,那时一些人总觉得他出了什么问题;但他只是傻笑,一个劲的要酒喝;而现在他躺在棺材里面,我想象着他会不会从里面丢出小石头(他生前整天整天地待在他的旱烟地里捡石头、把泥土块捏碎),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看着漆黑的棺材,我想象着他身穿寿衣躺在里面像一只萎缩的、发烂的臭苹果,直到他儿子笑着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才确信他真的死了。
鲜艳的花圈、纸糊的马、鹿、电视、沙发在火堆里闪着刺眼的光,今天是他下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