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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着白毛巾挤在人堆里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没死，或许我还能在路边碰到他，他会坐在他的烟地里喝一口酒然后抬头看看天，再低头捡小石头，丢出去，再喝一口酒，如果他不小心看到了我他会用模糊的口吻对我说：
“小楚啊，要不要来点？”
我总是向他礼貌问好，然后跑开。
他的坟被垒得高高的，没有墓碑，这个小土包和周围的树格格不入，它绿的有点不知好歹。一路上，抬棺的中年男人们喊着“起”和“落”的口号一点点地把他挪到山顶。
此后，他就在这里安身立命了，没有酒，没有意识，没有疾病，他曾对我说死是一个老人的好去处。我缩在一棵树后面远远地看着他入葬，沙土一点点埋没了他。就像他生前的那间被浓烟漆得乌黑的小房子一样把他裹得死死的。
2
他死之前我去找过他。他坐在火堆的一边，我在门槛上上蹲着。夜已经冷了，屋外开始打霜，估计明天一早就可以看见一地白了。他只是一个劲的喝水，喘着粗气，不时将手凑在火上烤烤。
长久的沉默后他忽的抬起头看着我，一双浑浊的眼睛闪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紧紧地咬住我，嘴唇在花白的胡子下面微微颤抖着却没有说话。
我也沉默着。好像等到霜已经把夜染白了他才开口说：“小楚啊，你今年多大啦？”
“十四，过两天就十五了。”
“十四，十四，十四……”他听了我的回答后嘴里反复念着这个数字，好像是对我的诅咒一样。
他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像眼前这个没有添柴的火堆一样火光越来越暗淡。然后，他又抬起他黑黑的头轻启焦黄的嘴唇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唉！我毁了他们，但他们杀死了我……”
或许是天冷的缘故使我出了神，一时间没有听清他说的话，我也没有再问他，因为我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可能随时会跌在这个火堆里。
我只能从刚刚溜走的记忆里面去打捞他的话，我在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