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重带上的声响,眼睛却失了焦。
这么多年,他也曾经迷茫疑惑过,是不是只有他,长大的过程这般艰难痛苦。
每天都觉得很累,想放空,想放弃,可现实是,他根本不被允许停下来哪怕片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需要用药物来帮助睡眠。
或许是某一次电击惩罚之后的后遗症,又或者是药丸的副作用,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刺激。
他变得很难入睡。
白天,偶尔会头疼欲裂,心率加快,呼吸困难。
一些痛苦和忍耐的画面会时不时在他眼前闪回,让他陷入自责和伤害中难以抽离,无法平静。
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不敢泄露一点蛛丝马迹,只是硬抗。
再后来,他开始偷偷去买药来用。
也只敢用一点点。
不敢给自己产生依赖的可能性。
或许根本没达到治疗的用量,但对他来说,已经能让他短暂解脱,得以小口喘息。
来面对似乎永远看不到底的窒息深渊。
白夜陡然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周天的上午。
他昏了足足一天的时间。
手背上有针扎的痕迹,体力也恢复了大半。
有时候他也会自嘲,自己的身体实在耐造,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不论伤的多重,总能爬起来。
他起来换了身衣服,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返回了地牢的刑室。
他要去找他的那份检讨书。
失去意识之前,他其实已经不记得写到了哪里,仿佛是凭借本能,在机械化动作。
若是没写完…他只能……
白夜重重咬住自己口腔里的肉,想用那点新鲜的刺痛拉回自己的理智。
他推开刑室的门,里面是已经被收拾过的样子。
桌上干干净净,地上也一样。
哪怕连一张他写废了的废纸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