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们不该是敌人,我们都是无法做主自己命运的人罢了。
生在世家,又或者贵为太子,总有无可奈何。
她离开后。
李礼州接连几天都陪着她。
距离我临产还有三个月。
姑母特地将东宫选秀的日子往后拖了三个月。
足够了,足够我安然地当着太子妃,看着他们日复一日地厌倦宫城了。
让我的手不带一丝血腥,看着他们踏入我为他们设定好的最圆满的结局。
15
孙妙云告诉我,李礼州动了要带她出宫的心思。
只不过意志还不够坚定。
我让父亲让他的门生上书,扬言孙家有罪,废黜妙云良娣之位。
否则三个月后众多世家女入东宫,岂非要和罪臣之女平起平坐?
一时之间宫中暗涌纷纷。
孙妙云身子娇弱,我给了她一些让身体发汗虚弱的药方。
她日日喝药,却身子愈加不好。
李礼州终于下定决心,要带着孙妙云远离皇城。
他们计划在我生产那日,众人手忙脚乱那日,假死于大火之中。
李礼州不知道一切都在我和孙妙云的算计之中。
我的身子愈加笨重,他总是一脸歉疚地盯着我的肚子:阿燚,你日后定会是个好母亲,我们的孩儿定会是顶天立地的好孩子。
太医说过,你的脉象看起来肚子里是个男孩儿。
我抚着肚子:臣妾只要有这个孩子,别的什么都不求了。
他的眼中藏着愧疚,在那三个月里,他写了好些亲笔的信。
像是寄托了一个父亲对未出生孩儿的情感。
我总是一脸冷意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孩子出生前一日,他为我过了生日。
朝阳殿中,他试探性地问我:阿燚,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会伤心?
我只说:臣妾会抚养孩子长大,妾不会伤心。
那晚,他轻轻地从背后搂着我:杨燚,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我佯装睡熟,内心雀跃。
我终于能将他们一脚踢开了。
第二日,我感觉到羊水破了,稳婆和宫人进进出出,曹嬷嬷和小红一直为我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