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早春)
医生办公室里,绿萝在暖气片的烘烤下,叶子卷曲发黄,毫无生机,就像周璐此刻绝望的心情。
陈璐月坐在椅子上,双眼直直地盯着X光片上扩散的癌细胞,那些黑色的斑点就像恶魔的爪牙,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生命和希望。
她的思绪却飘回了童年,想起小时候养死的蚕宝宝,那些白色的小尸体星星点点地缀满桑叶,就像此刻X光片上的癌细胞,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仿佛自己正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却无力反抗。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那是她给天天设置的奥特曼主题曲,欢快的旋律此刻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痛着她的心。
来电显示是“小骑士”,看着这三个字,周璐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柔地说:
“宝贝,怎么啦?”
电话那头传来天天稚嫩的声音: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了。”
周璐强忍着泪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说:
“妈妈很快就回去,你乖乖的,听爸爸的话。”
挂了电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透析管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像是一条冰冷的蟒蛇缠绕在周璐的身上。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感受着透析液在身体里流动,那冰冷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和心都在颤抖。
天天把脸颊贴在母亲浮肿的手背上,透析液流动的温热,让他想起婴儿时期的奶瓶温度,那是他最温暖的回忆。
“妈妈知道肾脏长什么样子吗?”
他在周璐掌心画圈,奶声奶气地说。
第五章 最后的男子汉(手术前72小时)
惨白的日光艰难地穿过医院那扇狭小且布满污渍的窗户,稀稀落落地洒在病房的地面上,为这压抑的空间徒增几分冷寂。
DV镜头里,天天穿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