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领口,针头抵住锁骨下方泛青的血管,准备自我注射。
然而,解剖刀却忽然从托盘上弹起,寒光闪过,针筒连同半截拇指一起摔进粘液池。
寂静无声,只有暗绿鳞片正从断指截面钻出的声音,像发芽的毒藤般缠绕整只手掌。
他踉跄着扑向墙面试剂柜,打翻的硝酸银顺着铁架流到伤口上,腾起的白烟中传来烤肉般的滋滋声,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镜中的倒影仍穿着染血的白大褂,只是金丝眼镜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状裂纹。
身后冷藏柜的玻璃门映出另一道人影:佝偻的蜥蜴人正将利爪搭在他肩上,分叉的舌头舔舐着他耳后的鳞片。
“滚开!”他挥拳砸向冷藏柜,飞溅的玻璃碎片中,两道人影同时露出獠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双重梦境
沼泽腐殖质的腥气灌入鼻腔,让人几乎窒息。
卢基诺踩碎的不只是枯枝,还有半截人类下颌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磷火在镜屋之间飘荡,忽明忽暗,每面镜子都映照出变异的可能性:某个镜中的他头顶生出骨冠,狰狞可怖;另一面镜子里他的脊柱刺破皮肤化作尾刃,闪烁着寒光。
“你迟到了。”孽蜥的声音从所有镜面同时传来,回荡在空旷的沼泽上空。
真正的噩梦始于脚底传来的蠕动感。
无数只微型蜥蜴正从沼泽里钻出,它们啃食着他的皮鞋,用带刺的舌头舔舐他新生的鳞片。
最大的那面落地镜前,孽蜥正在撕扯镜中人的内脏——那具躯体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白大褂,胸牌上的“L.D”缩写沾满血污,触目惊心。
“住手!”卢基诺举起手术刀,刀刃在磷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镜面突然变得柔软如胶质,孽蜥抓住他持刀的手腕拖入镜中世界。
两个卢基诺的鲜血在彼此胸前绽开,如同盛开的彼岸花。
当沼泽开始吞噬镜屋时,他听见两种笑声在颅骨深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