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咀嚼食槽里的干草,周围除了掩盖过我们咀嚼声的风声以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杂音了。
“抱歉,不该这么决绝的把你也拽下水。”
戴尼索叹了口气,像那日列车上那样,靠在我的肩头,声音和他电话那头的家人一样,带着些许嘶哑和无力。
“你的家人不同意你留在这里吧,他们说的对,和我比起来,你痊愈的可能性更大……”
“身体上的病不是大问题,反正也已经折磨我十八年了,多折磨几年也无伤大雅。”
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被医生判定不手术注定会脆弱一辈子的心脏此刻却有力的跳动着,但频率异常的紊乱,好像有什么东西伸出枝丫,一下一下,无规律的敲打着它。
“我不会走的,我陪你等下一个春天到来吧——我很期待你在春暖花开的那一天再一次策马而行,就像你图册上画的那样。”
戴尼索没有回答,只是我的肩头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湿润感,身侧的人忽地颤抖起来,像是在隐忍什么。
我不敢转头去看他,就连我也不知道,我这次说到还能不能做到;直到关灯入睡,我都不敢面朝他,背对着他躺在床的另一侧。
“春天……会到来的……”
他主动伸手抱住我,声音带着些许藏不住的哭腔。
像是释然,像是解脱。
“留下来吧,我们一起等它到来。”
两只苍白的手紧紧相扣,是那么的紧,那么的用力,像是害怕下一秒彼此就消失不见了似的。
“会的,我们一定会等到的。”
九
戴尼索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如果没有疾病,我们可能就只是一对相依为命的普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