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原创）老王老张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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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原创）老王老张全文》精彩片段

落在肩上，混作一团，面上脏污不堪，身上更是没法看，沾满了臭鸡蛋液和各色烂菜叶子，嘴角还有丝丝缕缕血迹蜿蜒流下，脸上的银制面具也被毫不留情地摘下来，露出来带有一大条如同地龙爬行于其上的狰狞疤痕，此等场面好不瘆人。

真的是往日被捧上天，如九天神仙立于云端之上，高贵得像不可触及的“真神”，而今时今刻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下，落入泥坛，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说他此刻的样子真是比驻守在城门口乞丐也好不了多少，也许，那乞丐也得向他吐口唾沫！

原本以为他多少也会在受审时稍微挣扎一下，可是他竟然既不愠也不恼，就好像正跪地受审的人不是他一样，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木偶般的僵硬笑容。一审完毕，四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他垂下的头忽地又抬了起来，嘴角凝着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怪异森冷。

“砰，”一声巨大的物体撞击声和细微的骨头断裂声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眼球，他撞上了大厅内的柱子，那饰有繁复花纹翱翔青云间，锵锵海内外的凤头上沾上了新鲜的血液，看起来似乎更加鲜活了，就要马上展翅高飞，飞出这高墙四角，飞出这黑夜不眠之城了！

可惜，再一看，地上的人早已没了生息，顽皮的血液顺着额头流到下巴，为他的伤疤上了血色妆，配上狰狞的面孔，惨白破烂的衣衫，着实让人心惊！

瞧那刚才流动的血迹此刻也淌到凤颈之间，像一道血线，割断了飞出的所有希望与可能。

不过，这些都是我在出了那老和尚衣袖后听当时围观的大妈给我讲的。在不眠城里随意找一家茶馆，坐在茶桌旁，叫上一两普洱茶，另外配上些各色干果点心，就可以看茶客们斗茶，点茶，听书，吃肉，只需加一点赏钱，便可以捕获最新最劲暴的新闻，什么老王家二媳妇搞了一个男外遇要浸猪笼啊，什么老张家的寡妇忍不住寂寞，勾引年轻力壮的青年啊，什么老李家的母猪昨晚上一气儿生了十来个猪崽子啊，……凡是发生在不眠城的，大到人命关天的事，小到牲畜
几个了无生气，被放完血的少年们也被黑衣教徒拎着，扔到了挨着的另几间笼子里。我见这里管得严实，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逃出生天，只好席地坐下，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人走到了这般田地，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就在我闭着眼睛等死之际，一缕乳白色的雾在眼前集聚，渐渐凝实，竟化成了一个人！

是老和尚！他双眼眯着，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状，胡子花白飘逸，手里攥着串佛珠，双手合十，身披金色丝线织成的贺裟，在这地牢里当真是要闪瞎人的眼！

而再向外看那些看守的狱卒，教徒们，不知何时，个个像喝醉了酒，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定睛一看，那老和尚不就是我刚到这里问路的那位吗？也不知来这里为了什么，是敌是友？后退一步，待看他要干什么！

不料，他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我，又扫了一眼旁边铁笼子里关押的少年们，没有多言什么，只见右手一挥，我们似乎都缩小了几十倍，被吸进到了他的大袖子里。我这时也做不了什么，就在宽大的袖子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公鸡打鸣，狗叫响亮，阳光刺眼，万物可爱。

摸了摸脸，再摸了摸身体，意识到了自己还真切地活着，不禁窃喜 ：“我死不了了！我又活了过来！”

真是可喜可贺，可以敲锣打鼓，当宰鸡杀猪，备好酒好菜，庆贺一番呐！

耳边传来一阵波动，想来是外面出了些什么事情了！竖起耳朵，我趴在袖口处偷听外面的动静。

“原来就是他啊，坑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吥，伪君子，丑八怪，臭神棍，还装作什么梵天神，救世主，真恶心，臭不要脸……！”众说纷纭，嘈杂的吵闹声传入耳中。

我心下了然，原来那所谓的“梵天神”被本城城主查出谋害少年，残忍至极，并吸金无数，私吞大量大义之财的事情。正被押着在街上游行。

他此时衣衫破烂不堪，头发也散
产仔的情，都能被你收入耳中。

不过，那还未来得及脱换衣服，仍身着蓝色衣袍的老妇说到他时，神情轻蔑，全然没有那份神往与痴迷，激动的连讲话都喷出了口水：“臭神棍，真是该死的，害人不浅，白瞎了那么多香火钱！”似乎这样也不能消解胸中郁结，——呸！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愤愤然离去。

我惊呆了，茶流到手上仍不觉得烫，她，她这简直和之前那副忠诚不二的信徒模样判若两人！

那天我从老僧袍子里出来时，老和尚看了我一眼，负手而立，叹了口气，神情漠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我说话。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

“二十年前，这城内有一户富贵人家，男主人是方圆几十里都出了名的学者，女主人则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一家人谦和有礼，乐善好施，也算过得其乐融融。可天不遂人愿，时逢战乱，男主人被抓去充兵，至此几年间沓无音讯，而女主人则思念丈夫，日日以泪洗面，夜以继日地操持整个家庭，积劳成疾，在二年后便撒手人寰，只余下小男孩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偌大的家业被觊觎已久的旁系亲戚互相勾结强占。

从此男孩流落街头，一度沦落到与狗抢食之地步，就连城中乞丐也驱逐他。饿了食冰雪，渴了喝北风，当他艰难地活到六岁那年冬天时，已走上了绝路，他叩遍了城中每一户人家，却再也要不到一份残羹剩饭。他身无分文，衣衫单薄，正值除夕之夜，天上洋洋洒洒降下了好大的鹅毛雪。

看屋内尽是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鸡鸭鱼肉，食物的香气远远地飘到窗外，旺盛的炉火欢腾地在锅灶内跳动，暖红色的火光映着一户又一户的欢声笑语，屋内孩子们嘻笑打闹，大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屋外大雪纷飞地上一层白茫茫，冷风肆虐，在小男孩耳边呼啸着，叫嚣着争先恐后地窜进满是洞眼，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上天总喜欢做些恶作剧。年幼的小男孩手脚冰冷麻木得没知觉，脸上挂满了霜雪，抱成一团，蜷缩在一处

今夜，注定全城无眠，是一个不眠之夜。

天空黑得如同纸上打翻了的墨水瓶，氤氲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依稀有几颗未眠的星星，稀稀疏疏地在空中高悬着，月光呈现出一股银白而又怪异的气息，有些惨淡，不时传来几声鸡鸣，此时狗也不叫了，只是安分的趴在窝里，这就是我今晚梦中夜游到的怪异之城——不眠城。

今夜，对于不眠城来说，是个的的确确的不眠之夜。不眠城崇尚佛教，几乎全城里的人没有几乎不信的老老少少，似乎都知道些佛教的奥义，而今夜是个重要的日子——佛教的浴佛节，浴佛节对于佛教徒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节日，浴佛节是释迦摩尼佛的诞辰日，又称佛诞节。相传佛祖释迦牟尼出生之时，天地用九龙吐水为其沐浴，后来由历代佛教的僧侣举办庆典仪式，进行沐浴等逐渐流传下来。

除了纪念佛祖诞辰外，也有洗涤人心的污秽黑暗之意。对于信崇佛教的不眠城来说，可以说是比春节还要重要的节日了。我在街头寻了一位老僧，问了问今晚的场面何故如此之壮大？他笑着对我说了这些，又拄着禅杖，慢悠悠的走向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庙宇。

由于街上人很多，几乎都是肩并肩脚挨脚的，所以那老僧不过只是走了几步便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我还有一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刚要接着问时，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传来一阵响亮的象鸣声，月光由惨白淡银色转为银白色，似乎那白色更加浓郁，这真是个奇怪之地。

不过让我感到高兴的是，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在今晚我可以品尝到来自全城各地的美食，且卖家们见到你了，都是笑嘻嘻的，也不管你兜里是有钱没钱，他们总是殷切地托出银白色的盘子，让你品尝一下各种特色食品。“腊八粥，酥油果，清泉绿苔，鲜草果……”有我认识的，也有很多不认识的，都尝了个遍，一贯爱吃肉的我竟然觉得这些素食异常美味。

街上游行的，演讲的，表演的，杂耍的，唱歌的，跳舞的，念经的，好不热闹，各种与
答，滴答，是液体落地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中尤为凸显，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出于好奇，我从佛像后探出头来，四周张望，视线被那骇人的场面紧紧地揪住了！

只见那所谓的“梵天神”用一把银制刀具顺着皮肤上绘制好的怪异纹路划了一刀又一刀，那花样繁多的变换手法实是叫人应接不暇，鲜艳的年轻血液按着纹路流动着，从后背到手掌，一路流入大灯笼里。

少年们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这样的场面让人不禁想到过年杀年猪似乎也是这样的。

也许，也许那些大灯笼并不是用来装带有城民们美好心愿的蜡烛的，而是，是专门用来盛装少年，收集新鲜血液的！而这些所谓的“梵天神”及其教徒们不是他们对城民宣扬的那般，下凡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世主”，而是黑夜中游走的恶鬼！他们打着佛教的旗号，理所当然地以祭祀之名抓走少年，以入教为由，干尽邪恶的勾当。

这一天的繁华喧闹之景像也只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我的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来，我要离开这里！

我冒着巨大的风险，抬起不听使唤的双腿，弓着身，猫着腰前行，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却听到了一道冷冽的声音！

“快，抓住她，这件事情不能让城中百姓们知道！”那“梵天神”早已觉察到，转过身来，但见眼白不见瞳仁的眼睛露出凶光，恶狠狠地盯着我。声音也尖锐刺耳，不复平日里给城民解说佛经时那般温润柔和，夹杂着些狠戾。

他的脸上覆着一层银制面具，此时他身旁几位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一个呼吸间，我的双手被牢牢捆住，人也由几教徒押送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呯，哐当！

结实的铁笼子被教徒用铁链捡住，我被关到了这个阴冷潮湿，与蛇虫鼠蚁为伴的牢笼之中。

过了一会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