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锈（上）闪电的爪子陷进青苔覆盖的台阶时，林小满的橡胶靴正踩碎一只蜗牛壳。
梅雨季的腐烂气息像蛛网粘在皮肤上，警犬颈间的旧项圈随着喘息叩击出金属颤音。
这是它退役后第七次跟着林小满夜巡，但那些被雨水泡发的记忆正从水泥裂缝里渗出毒芽。
筒子楼302室的麻将声突然停了。
警犬的耳朵转向东南方十五度，这是缉毒犬时期养成的危险定位习惯。
林小满的手电光扫过三楼晾衣杆，三条印着“福禄寿”字样的内裤正在滴水，在墙面上投出扭曲的符咒。
闪电的鼻腔开始高频抽动——它闻到了比尸臭更刺鼻的气味。
“汪！”
炸雷般的犬吠惊飞檐角乌鸦，林小满摸枪的手顿在半空。
闪电正在用前爪扒拉304室门缝里渗出的积水，琥珀色瞳孔里映出漂浮的银色颗粒。
十年前在勐腊雨林追踪毒贩时，苏明远总说闪电的虹膜能反射紫外线。
门轴呻吟声惊醒了楼道声控灯。
二十平米的开间里，四十九个玻璃鱼缸组成诡异的矩阵。
闪电的爪子在地面打滑三次，最后停在被鱼缸环绕的折叠床边。
林小满的配枪保险栓发出轻响，手电光照亮床单上的圆形灼痕——那是医用酒精炉特有的燃烧印记。
“死者至少断食三天。”
林小满用镊子夹起床头半块压缩饼干，“但鱼饲料都是新鲜开封的。”
闪电突然咬住他袖口往卫生间拖拽，犬齿穿透警用雨衣发出布料撕裂声。
浴缸边缘的白色水垢里嵌着半枚带血指甲。
当林小满俯身查看浴缸排水口时，闪电的呜咽突然转为低吼。
警犬的后腿肌肉绷紧成弓弦，这是它发现隐藏毒品时的备战姿态。
法医箱开合的金属碰撞声从门外传来，闪电突然转身撞翻三个鱼缸。
玻璃碎裂声中，数百条死金鱼在地面弹跳。
闪电的鼻尖擦过某条金鱼鼓胀的腹部，犬类特有的犁鼻器捕捉到一丝苦杏仁味。
“氰化物。”
林小满用试纸擦拭鱼尸黏液，“看来有人要灭口。”
他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惊雷吞没，闪电项圈上的军用止吠器开始震动——这是苏明远生前设计的防干扰装置。
黑暗降临得毫无预兆。
闪电的视网膜残留着最后影像：林小满后颈渗出的冷汗，法医手中突然偏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