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棺椁,阴阳鱼眼突然渗出黑血。
锁链应声断裂的刹那,铜镜从我怀中飞出,镜面死死抵住棺盖缝隙。
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武帝披发跣足跪在棺前,将一柄鱼肠剑刺入自己心口的场景。
“霍将军的棺椁是口锁星棺。”
沈砚修突然咳出带冰碴的血,星屑在他掌心凝成卦象,“武帝用自己半颗心脏镇住破军煞气,而另半颗……”
他指向棺盖霍去病剑尖所指处,“化成了这面往生镜。”
铜镜发出蜂鸣,镜面裂纹渗出金粉。棺盖轰然掀开的瞬间,我看见了永隆元年的真相——
棺内没有尸骸,只有团跳动的星云。
星云中央浮着半枚干瘪的心脏,血管连接着三百六十枚玉琮,每枚琮身都刻着巫蛊案死者的姓名。
而在心脏下方,德妃的凤履端端正正摆在北斗阵眼,鞋底金簪刻的咒文正在吞噬紫微垣的光芒。
“丙寅年七月初七,德妃不是被鸩杀。”
老板的指尖抚过心脏表面的剑痕,“她用金簪刺破武帝留下的半颗心脏,以血为引推迟了星蚀爆发。”
铜镜突然炸裂,碎片扎进我的掌心。
阴阳玉璜的疤痕与破军印记同时灼烧,星云中的心脏竟开始剧烈跳动。
沈砚修背后的星图彻底剥离,化作光链缠住棺椁,他嘴角溢出的血在冰面上画出岁差弧线:“公主要快……取晨露需用往生镜残片接引天光……”
殿外忽然传来瓦当碎裂声。
几十名玄甲卫踩着《安世房中歌》的节奏破门而入,为首者掀开面甲,露出裴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他的胸口嵌着江充灵牌,灵牌上的血丝正与星云心脏的血管相连。
“霍去病借命镇的不是星轨,是武帝不敢昭世的悔。”
裴琰的指尖划过青铜棺缘,所触之处浮现出小篆密文,
“公主可知,元狩四年浑天仪落成当夜,第一个被抽脊髓的星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