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空,裂缝中倾洒出刺眼白光,映照得我眼前一片茫茫。
我不可置信,身子瞬时僵住,勉强侧过身去。
那人赭衣黑裳,墨色披风坠着玉石叮铃,手下一身劲装,替他斜斜撑着伞。
伞下落雨成线,他静静看向我。
那雷声轰隆作响,震得我肝胆俱碎。
八年前藕花深处,我捧着莲花回身大笑,他撑着小舟探头,也是这样看着我。
是我太过于思念,上苍可怜,于是放了他的魂魄此时现身与我相见吗?
我怔神的功夫,那采花贼早已不耐。
“我说哥们,包圆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我这先……”
寒光一闪,他未说完的话被那手下递至颈边的剑逼吞了回去,匆匆逃跑。
柏青舟从前……最怕刀剑了。
我终于是恢复了神志,却仍旧恍惚不能相信。
柏府抄家,男子斩首,女子孩童皆为奴。
行刑那日我病得起不了身,只好拜托鸿树帮着敛尸,城外安葬。
他是如何瞒天过海,如今招摇出现在奈州长街的?
人生最幸事,莫过于失而复得。
“柏青舟……”我沙哑着开口。
“怎么,玉簪姑娘乔装打扮,又是想嫁入谁家帮皇上抄家呢?”他也开了口,满是恨意。
他都知道了。
失而复得,仇深似海。
“公子,你认错人了…”我心乱如麻,看那采花贼还未跑远,便抽出剑来,翻身而出。
半空中剑未出鞘便被钝钝一击,我滚落起身,下意识拔剑,他早已挽了个剑花逼到我面前,我格挡数下,连退十步,发髻上花朵落了一地。
“不是说,玉簪姑娘乃唳天阁高手吗?怎地连还手也不肯?”他翻手负剑,依旧满眼寒气地看着我,“是觉得柏某不配吗?”
“练了这么一身功夫,你吃了很多苦吧?”我颤声道。
这可是那个曾经厨子抓鹅杀鸭都要躲在我身后的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