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鸿两眼晶晶地看着我,“阁主刚递了话,说晚上见你。”
我留意到他手臂上的红肿伤痕,皱眉道,“是田琅吗?”
他拉下袖子,抹了抹眼泪,“嗯……她动辄拿着不知道哪来的物证来要赏金,按规矩我不给,她便打我。还说阁主如今最信她,敢告状就让我滚。”
我心疼地拍上他肩膀,“我晚上便去同阁主说,这儿换个人来。”
他却连忙摇头,“我不!这儿能帮上玉簪姐的忙,还能帮上很多好人的忙,我没事的!”
而后他又忽地想起来了什么,“柏家豆腐店红火得很,搬新店啦,玉簪姐可要去瞧瞧?”
珏州大街车水马龙,往来客商络绎不绝,小贩吆喝声、酒楼揽客声、还价争执声不绝于耳,威势煊赫的祝国都城,好像从未变过。
小豆腐店已改头换面,支棱着“柏氏豆腐”的招牌,坐落在凰喜胭脂铺的左边。
从前最瞧不起三房经商的柏二夫人,正在热情地招呼一群孩子喝豆浆。
大夫人和三夫人也没闲着,指挥着伙计们抬着大大的笼屉。
她们恢复自由身没多久,这么快就能全身心再投入小生意,不愧是柏家人。
我放心了,书鸿做得很好,转身牵马欲走。
冷剑抵向我的喉咙,还未靠近我便察觉,拔剑刺向身后,趁其闪躲翻身又是一剑果断斩下,打得那人长剑剧颤,我落地才定睛看清来人。
“玉娘子好身手,”柏青舟抬剑作势再打,“眼下来此,是想对柏家赶尽杀绝吗?!”
我收剑入鞘,皱眉看他,“你不该来珏州,别急着与他们相认。”
柏府一夜倾覆,所有家产充入国库,商行仓库皆归公家。女眷做点小买卖尚可睁眼闭眼,若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死而复生,必然要以绝后患的。
“我自有分寸,不劳烦玉娘子操心。”他抬头,只静静看着豆腐店里一家人。
我欲上马离开,却忽地见他腰上坠下小小玉印,玉印上雕着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