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又是一缕阳光照进了李珏脸上,朦胧醒来,惺忪的睡眼并没有阻拦住李珏起身。环顾四周,李铁早已出门打猎去了,
李珏简单收拾一下,看着渐渐高升的太阳,拿起斧头,准备上山砍柴。从昨夜的剩菜中拿起两个实心馒头,简单包起来,再去拿起挂在墙上平日自己盛水、昨日帮李铁打酒的酒壶。这壶中竟还有些没有喝完。拔起壶塞,眯着眼朝壶里看去,再轻轻摇晃,已是不足半壶了。
李珏摸摸胸口剩下的碎银子,只觉得父亲李铁甚是省吃俭用。之前王二娘家办喜事,父亲连喝三壶却不过瘾,昨日连这一壶酒都不舍全饮,便决定再去泸阳城,给李铁再打上一壶。想着父亲畅饮的样子,李珏不由得心头一暖,嘴角泛有丝丝笑意。
李珏揣着馒头,把屋子带上,跳着步子朝泸阳城跑去。
树北村倒是离泸阳城不远,穿过一片竹林,沿着泸江分流而下的浣溪,没多久就能走到。李珏迈入竹林,一袭夏风吹过,置身在林海中,倒多了几分惬意。清凉的晨风不断吹落着竹叶,一时间耳边尽是飒飒声。李珏也是这林间的常客了,一边啃着馒头,不由得有些口渴。眼看着这竹林还有些路途,只能是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腰间的酒壶上了。
只怪出门走的急,没有多喝几口水。李珏心想,爹说这酒是世间最解渴的东西,可爹还说过,没有成年是不可以饮酒的。李珏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撒开腿,朝泸阳城奔去。
可这大夏天,也是越近中午了,焦热感越发强烈。因为跑得快了些,汗珠也是不停淌下。李珏终究是没忍住,拿起了酒壶。
“啵!”
李珏拔开壶塞,因为一直摇晃,浓烈的酒味一下子窜进了李珏鼻子里。李珏闻到,愣是连连打呛,咳嗽不止。这酒闻着也不像能解渴的样子,摇摇头,又把壶塞闭上了。
“好香的酒味啊!”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的话语!李珏回头一看,只见得一高壮男子,头束发,略有络腮胡的脸上咧着嘴巴笑呵呵的朝着他走过来。灰土色的衣服,腰间系着一条厚厚的蓝腰带。身后背着一块裹布,里面不知道是包着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这一看,就不像啥正经人。
但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李珏回道:“那当然,这可是泸阳城中最负盛名的美酒——琼花房!”
“哇,琼花房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小兄弟,可否让我尝上一小口!”壮士走近,两眼放光。
“不成,这是我爹爹的酒,我还要留给他呢!”李珏把酒壶藏在背后,悄悄地系在身后腰上。
“看着挺厚道一孩子,怎就这么小气!我就喝一口,又不多喝!”这壮士单手叉腰,挠着头,似有些委屈:“哼!”
“咕~噜~噜!”
一声尴尬,李珏循声看去,一下便识得此声是从这壮士肚子中发出来的。这不怀中还有一个馒头嘛,李珏大方的掏出:“这个给你!我不是小气,这酒是要给我爹的!所以不能给你!”
壮士接过馒头,大笑三声。一口咬下一大半馒头:“这位小哥,你叫啥名字,家住哪里?”
李珏也是谨慎:“我叫李珏,家址不便透露,你吃吧,我要走了!”说罢,李珏转身,朝泸阳城走去。壮士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背影,大叹一口气:“哎,好酒没咯!好酒没咯!”
李珏走出竹林,奔向旁边的浣溪,用手舀着水扑向脸面。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再大口喝上几口,这才是这世间最解渴的东西啊,哪儿是爹说的什么酒。
“咕!”
哎,这都快到中午了,本来两个馒头是有一个留着现在吃的。哪儿知道竹林里有个怪叔,蹭了自己一个馒头,现在再想,李珏居然越发觉得自己笨拙。说我小气就小气呗,被说了小气,还给了他一个馒头,真的是亏大了。
不管那么多,现在赶快进城,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才是好主意。城门内第一家面馆的素面可是个好东西,李珏惦记这口好久了,现在心想着,今天定要吃上他一大碗,对了,还要加个鸡蛋!
嘿嘿,李珏心里越想越是觉得饥饿,口水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赶忙朝着泸阳城冲去。
进城。
“哎哎哎,你这儿吃饭怎么不给钱啊!”
“想在泸阳城吃霸王餐?胆儿也忒大了点吧!”
只听面馆中传来阵阵骂声,有人吃饭不给钱,这事儿在泸阳城这个商业重城可是稀罕事儿。众人都围观上前,李珏也是奔着这家面馆来的,从人缝间使劲朝面馆挤去。
“一会儿就有人来帮我付钱了!你急什么!”那位没付钱的倒还有些壮胆,也有点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是没骂人也没开溜:“你看,这付钱的人不是来了吗!”
李珏刚从人缝中钻出一个头,便被这个人用手臂夹住,从人群中拖出来。
“这是我弟弟,李珏!他有的是钱,不仅要帮我付钱,还帮我打了壶琼花房!”男子声音越发洪亮。李珏只觉得腰间酒壶被男子抓走,壶塞一拔,琼花房香立马飘出,围观众人也是略有失望般“唉”了一声。觉得男子说的肯定没错,壶塞拔开之前就说是琼花房,现在定是他弟弟没跑了。
李珏愣神后,缓过神来,一把抢夺回自己的酒壶,定眼一看!
这不就是刚刚竹林中的壮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