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寿祖几人的狼狈从另一个角度也证明着外面肯定正在发生着一些难以应对的事,尤青青这么一问,柯寿祖反倒正了正身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去掩盖自己正在逃离。
“小姑娘,外面没事,就是有几个街溜子在和我捉迷藏,他们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柯寿祖是什么人?好听一点是充满自信,难听一点就是比较自大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叫做认怂,外面肯定不会是街溜子捉迷藏那么简单的问题,这一点已经明确,现在的关键之处在在苏晴,她准备让众人看什么,又打算怎么做?
此刻的苏晴已经平静,人也站了起来,只是她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木讷,甚至可以称作呆滞,默默的站着,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再然后就迈出步子静静的往门口去。
“苏大姐,大姐…”
黎夜在呼叫,苏晴却丝毫不理会,还想说些什么被尤青青一把拉住,并且还摇了摇头。
“我们都跟上去,现在的苏晴可能不是苏晴。”
黎夜这才秒懂,‘现在的苏晴可能不是苏晴’这话理解起来有些复杂,但仔细琢磨其实也不难明白,苏晴此人只是在几个可能的角色里转换而已。
一众人准备跟随苏晴一起出门,柯寿祖似乎不太乐意,但看着大家都出去了,遂不得不他又瞧了瞧白桥工区周遭,最终示意老七扶着老八往外走。
“黎夜,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当然忘记了,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苏晴在前,众人在后,步子不是十分的快,数步后尤青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黎夜想也没想就作出回答,尤青青立马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还真是,算了, 让他躺着就躺着吧,只要我们出不去,那大叔也出不去,况且咱们都被那大叔给坑了,咱可不想说服自己去救他,哼哼…”
尤青青嘴里的大叔自然是章京生,此刻这中年大叔依旧躺在那棵黄角树下一动也不动,仔细看去,紧闭的双眼下居然又有那么一丝丝的跳动。
而就在同一时刻,所有的其他人都已经止步于那口古井旁,这时候苏晴的表情又有了变化,从原本的木讷变得无比的落寞和绝望,黎夜也真正体会到尤青青的那句‘苏晴不是苏晴’的话,同时黎夜反应过来一件事,自打自己一群人从那屋内出来后外面就已经是白天,虽然是那种死寂一般的惨白,但的确已经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苏大…我X,真跳啊。”
苏晴已经在井口处站了很久,黎夜这性子就快没了,刚准备不管到底是哪一个苏晴,都得和其交流交流,至少要搞明白她是不是准备往下跳,可这话都还没有出口,对方居然直接就跳进井里,只听得‘扑通’一声,人已经不见。
“苏大姐……”
尤青青的第一个冲向井口,可人未到,地面之下却轰隆起来,整个世界再一次的晃动,似乎有一只的手在操纵,周围的一切再次以顺时针的方向旋转,这一回大家虽然有所思想准备,但依旧有些愕然。
“你好,我是章京生,是京东大学的一名学生,我能不能为你拍几张照?”
不知不觉间,黎夜等人又发现自己出现上帝视角,而在井口处陡然出现俩人,一个是苏晴,而另一个正在自我介绍,那应该是年轻的章京生,此刻二人的样子像是初次见面。
“啊,怎么是这样?我明白了。”
尤青青在这时候突然开口惊呼,众人的注意力自然落在她的方向,后者却在此刻住口思索,约莫十几秒后这才继续开口。
“黎夜,我知道苏晴大姐之前为什么那么害怕,因为她又要经历一次自己的轮回,而且是一段最痛苦的轮回,这地方真的好邪门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都听得似懂非懂,柯寿祖站在不远处更是有些疑惑,不明白尤青青在说什么,遂有此一问,前者却有时沉默了几秒。
“也对,之前你们都把我和秒睡的黎夜扔在这儿不管,所以你们没有看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样子,就是现在,你们看到了,而我却是再一次看到,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继续看下去,一切都会重复,包括苏晴大姐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
尤青青一番解释,众人也都渐渐明白,再次看向苏晴的眼神更显复杂,皆在心中升起一股怒意,因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地狱,一个一遍又一遍重复痛苦的地方,难怪苏晴会那般的畏惧。
“可是总得有个实物,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呢?”
黎夜还是忍不住的提出疑问,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总得有一个主儿,只有找到他,自己一群人才有希望找到切入点,从而突破和解决。
“黎夜,你的思维就有问题,为什么非得是一个人?当然我也不否定是一个人,哎哎哎……你们看,你们看那个章京生…”
尤青青这解释又一次将众人拉入沉思,而她的后半句又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让大家看章京生,所有的目光也集中过去,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什么问题。
“尤青青,章京生怎么了?”
“刚才,就在刚才,这个章京生居然用余光看了我一眼,还在阴笑。”
尤青青脸色凝重,似乎也有一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话语里也充满着质疑,同时又有几分肯定。
“尤青青,你是不是眼花了,我们现在应该是上帝视角吧?眼前发生的事并不处于我们所处的时间或者空间,我x,我们所经历的事也太反常态了,老子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
黎夜在对尤青青的话提出质疑,但这么深入一想,立马连一切都开始不相信,跟着就开始质疑起自己。
“黎夜,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但真的…就在刚才,那个章京生看我了。”
“你这话不是废话吗?管他N的,看就看了呗,既然让我们看,那肯定就有看的原因,咱们就继续看下去。”
有些事细思极恐,可能是因为一切都来得很突然,必须去面对,以至于没有时间去琢磨,黎夜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最大的恐惧,这会儿有那么少许的深入思索机会,陡然就感到毛骨悚然,有太多超出常人的认知,更有太多违背现有科学的东西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唯一的解释就是‘梦境’,可这种解释现在又显得苍白,哪有连续性这样长的梦,或者叫做哪有这样诡异而真实的梦。
尤青青对黎夜的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对方说的的确又是事实,自己无法改变又一次的轮回,这一切可能又要来一回。
“不对啊,黎夜,不对不对,我们好像陷入到一个思维怪区里面,上一次苏大姐的悲剧轮回我们经历过了,可这一次她的轮回我们却处于一种上帝视角,那我们现在算什么?苏晴大姐又算什么?她到底是上一次轮回的她,还是这一回所经历的她?”
“呃,这个……”
尤青青一席话差点把黎夜给绕晕,来来去去最终的焦点依旧在苏晴身上,仔细想来尤青青的话好像又没错,但就是感觉到哪里不对。
“黎夜,尤青青想表达苏晴才是这一切的原点,我们得从她身上想办法?”
雷烈这时候插进一句,看似已经找到本质,但黎夜依旧是先前那种感觉,糊里糊涂没有方向。
“大和尚,好像是这么理儿,但……然后呢?我们能从苏大姐身上找到七星魇?还是能从她身上找到通往异域的通道?这和常老板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吧?七星魇不应该在黎夜身上吗?”
尤青青表态十分明确,可反驳的话也有一大堆,搞得雷烈哑口无言,众人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老大,他们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会儿老七老八只有靠边儿站的份,柯寿祖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抓和不抓尤青青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破局,从尤青青等人的对话里他基本听明白,老七这么一问他立马眉毛一抬,墨镜的背后也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老七这家伙跟着柯寿祖的日子应该不短,见他这表情立马就猜到应该有主意,遂这么问起,柯寿祖也不回答,只是再次从身上找起打火机,终于在衣服的夹层里摸到, ‘啪’一声点燃一直就夹在指间的雪茄,很享受的抽了一口,然后笑了。
“嗨,光头佬,我看你倒是很自在,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现在可在一条船上。”
尤青青注意到柯寿祖动作,也不管这光头佬之前一直想抓自己这事儿,直言让对方也要出力。
“嘿嘿,小妹妹,你不是一直把我们当做坏人吗?我想说的是,没错,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做事比你们就简单多了,其实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