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的话真中听，”他笑着说道。克苏鲁，那是他给拖船起的名字。我曾询问过其中的缘由，却后悔至今。直到今天，我仍然深感懊悔。他曾说，他的直线航行就如同某种诡异章鱼神灵的触手一般。
“她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紧绷得如同一个纽扣，而我，则被柴油尾气熏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但让卡皮沉醉其中的，绝非仅仅是柴油的味道。
我在脑海中勾勒着卡皮在外奔波的情景。小心点啊，老伙计，一定要避开那些礁石。我能想象到他在护卫舰、油轮、巡逻艇和游轮（那些如同漂浮在城市之上的庞然大物）之间穿梭的忙碌身影。我深深地为卡皮担忧着。而那天晚上，我多么想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他，却又努力克制着。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夜晚，没必要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普通的通话，”我轻声说道。然而，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确实是一个求救的电话。
* * *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里奇无法分辨大海与天空的界限。四周被深沉的黑暗所笼罩，唯一可见的，便是船尾留下的白色泡沫轨迹，在漆黑的虚空中蜿蜒划过。启示录中曾有这样的经文描述，天地消逝，海也不复存在。里奇从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然而此刻，这一切却真实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剩下的一切，仿佛都融入了无限的负空间之中。里奇的皮肤因恐惧而起了鸡皮疙瘩，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夜晚闷热而潮湿，一股看不见的凉雾悄然笼罩着巡洋舰。四周唯一能听到的，是波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唯一能嗅到的，是海水泡沫中散发的咸味。当你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距离任何一个安全的港口还有多远时，那种迷失感，简直让人窒息。里奇以前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黑暗是公正的，绝对的，毫不留情。而在它的掌控之下，你会感觉到那份恐怖是专为你量身定制的，仿佛是由某个高超的工匠，精心为你打造的一般。而里奇，此刻正深切地体会着这种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