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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焚天李忠淳李礼淳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要是别人说举荐他进入毓秀书院这种地方,李滨可能骂一句:“放屁!”然后转身就走,只当他是个神经病。
可绣衣司的大谁何,那可是相当于情报机构的总头头,谁不得给三分薄面,要不然哪天胡乱给你按个罪名,就算治不了你的罪,也让你脱层皮。
至于加入绣衣司更是求之不得,自己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如果能加入绣衣司也算找到了组织,等将来混的通达了,老子先给李家,再给定远王府定个里通外国的罪名,把他们全都咔嚓了。
不过自己毕竟也算李家的人,如果把李家人都咔嚓了,是不是会被人戳脊梁骨,骂自己忘记祖宗?TNND现在想这个有鸟用?
不由激动的问道:“你的话可当真?”
那女子笑道:“我骗你干甚?我家主上说了,只要你点头,他马上就给你安排,你明日就可入学,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李滨大声道:“傻子才不同意,请姐姐回去告诉咱们主子,就说李滨谢谢他的厚爱。”
那女子道:“好。那么你以后的代号便是三一四六,我们绣衣司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所以你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除了我,再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知道。你听明白了吗?”
“三一四六?你不是搞我吧?为什么不是九五二七?老子怎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被这小娘们儿给忽悠了吧?”转念又想:“骗没骗,明天去毓秀书院一试便知,现在纠结也没用。”
当下忙道:“明白,明白,我的大大的明白。”
那女子哈地一笑道:“好了,好了。你现在先说说那恐龙的事吧。”
李滨皱眉道:“咱现在是一个系统的了,我也就不敢隐瞒,什么恐龙的,都是我当时情急下胡编的,其实后来我也想跟赵无双解释,不过这个……这个姐姐你也明白,哈哈,你可一定要替我跟赵无双保密。”
女子恍然道:“我就说从没听说过恐龙这种龙,还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原来是你小子瞎编的,可是如果这样,那骸骨又是什么东西的呢?”
女子一时陷入了沉思。
从他得到骨碑,然后又经历的一系列事情来判断,那骸骨绝对不简单,但究竟有什么来头?李滨知道以他的智商就是冥思苦想上个三天三夜也想不出结果,至于得到骨碑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于是咳嗽一声问道:“姐姐,既然咱们已是一家人,还请姐姐赐告芳名,还有我以后要如何跟姐姐联系?”
那女子“噢”了一声回过神来,道:“我们绣衣使者都不用真名,我的代号是三一四五。如果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要是没事,你就安心在书院学习,努力提高自己,这样才不负主上对你的栽培。”
李滨心道:“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岂不是吃了大亏。”嘴上却道:“三一四六一定谨遵姐姐的教诲,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做一个对祖国有用的人才。”
那女子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赶紧回去吧,记得咱们的事可千万别让第二个人知道。”
说着话身子一转,已变成了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妪,咧开一张皱的像核桃的嘴冲李滨呵呵一笑,颤巍巍的下楼去了。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不见,李滨尚没从刚才的惊奇中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发誓:“这也太神奇了,老子将来一定要学会她这门神通。”
等李滨回到小院,恰是中午,老家院先给他安排好饭食,又道:“方才赵无衰赵公子来过了,李公子不在,他让老朽转告公子,今晚睿王殿下在上林苑设宴,宴请这次参加琼林会的人,也请公子去参加。”
老家院说到这一拍脑袋道:“你看人老了这记性就不好了,差点把这事忘了。”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张大红请柬道:“这是请柬请公子收好。”
李滨接过请柬,道了谢,把请柬往旁一放也没细看。
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李滨知道这睿王应该是康王的哥哥。
高皇帝英明神武,修为通神,用了六年时间,打下了夏国这个锦绣的江山。
可不管如何英雄的人终有老去的一天!
高皇帝已在位百余年,年事渐高,但不知什么原因,却一直没立皇储,以至于这几年众王子明争暗夺,斗了个不亦说乎。
而其中又以睿王和康王最有实力,也斗的最凶,据说这次琼林会高祖皇帝交给了睿王来办,这可是结交各方的大好机会,睿王自然要大做文章了。
所以这宴会的性质自然不言而喻,这种宴会李滨本是不愿参加,可不去就是得罪了睿王,一国皇子可非同小可,说不定几年后就当了皇帝,这样的人他自然得罪不起。
去当然要去,不过到时只好,多喝酒,少说话,见人哈哈笑,心里去泥马!
李滨吃过午饭,又用了一会儿功,看看已是申牌时分,于是和老家院打听清楚地方,出门而去。
上林苑是由高皇帝把前朝数座林园整合而成的一处皇家林园,其规模可用广袤来形容。
林苑又分为南北两苑,南苑建有各种宫苑台榭,供帝王家休憩游玩,北苑主要以猎场为主,其间又有一些峰峦山丘,湖水沼泽,豢养着许多禽兽异兽,供皇家狩猎而用。
也正因此这林园离城就有些远,李滨正行间,突听身后隆隆车声大作,似乎正有一辆马车飞驰过来,这道路十分宽阔,就算四辆马车并驱也绰绰有余,当下李滨也没在意。
车声渐近,瞬息已到了身旁,陡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你瞎了眼吗?”随着话声,但听“啪”一声脆响,已有一根马鞭向他卷来。
这么宽的路难道我能碍着你?
李滨心中有气,一伸手已把鞭梢抓在手中,抬眼看去,见是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赶车的是个满脸横肉,样貌凶恶的汉子,鞭子另一端正抓在他手中。
只听那汉子大喝一声:“找死!”猛用力一扥。
他这一扥再加上马前冲之力,怕是不下千斤,如果换做常人,如不撒手多半会被拽倒。
这人可蛮狠的很,李滨心中愈发来气,暗用灵力往回一拉,那人经受不住,砰一声,已被李滨从车上拉了下来,直摔到地上,连着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
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九月初九,重阳节,宜登高眺远。
车声辚辚,马蹄踏踏。
一匹瘦马拉着辆满是泥泞眼看就要散架的车走在官道上。
马原是健马,车本是豪车。
但一个多月马不停蹄的长途跋涉使健马成了瘦马,豪车成了破车。
远远的那座庞大到似乎无边无涯的城市已然再望。
终于到了!
“嘚儿——驾——”
头戴汉阳斗笠的老车夫长吁了口气,把手中的马鞭舞得噼啪作响,连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
那瘦马也好像知道自己的苦差事终于到了头,双蹄迈得轻快了许多。
马车遥遥晃晃,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不过在老车夫耳里却像是天籁之音。
“赵大爷,您老可悠着点,别把这破车弄散架了。”车里一个声音道。
老车夫哈的一笑:“李公子,放心吧,就算车散架了,咱爬也爬到了。”
“噢,这么说是到地方了?”
随着话声车门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飞身跃了出来,不是李滨还能有谁?
青城离夏国首都中京城本没有一个月路程,可一路上为了躲避赵家的追踪,他们专拣偏僻难行的路走,因而耽搁了些时日。
李滨放眼一瞧,见这京畿地面就是不同,青山绿水,真是好一派秀美山河。
又正逢重阳佳节,官道上出来踏秋登高的游人络绎不绝,显得十分热闹。
李滨舒展了下身子,忽然觑见官道旁一面大红幌子迎风飞扬,上面大大写着个酒字。
眼见天将正午,便道:“咱们喝一杯解解乏如何?”
车夫老赵咽了口口水道:“那感情好呀。”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忘了离家那天喝成什么样了?”赵无衰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
他话虽这么说眼睛里却直放光。
这酒家只是个路边摊子,摆着几张桌子,一个肩膀搭着条白毛巾的酒保招呼三人坐下,用毛巾摸摸桌子,问三人吃些什么?
李滨拍拍身边的赵无衰道:“这位大爷有的是银子,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赵无衰狠狠瞪了他一眼,老赵却只是嘿嘿笑。
不一时酒菜上来,店虽不起眼,酒菜倒甚好,尤其那竹叶青酒,入口清冽,回味悠长。
正吃喝间,突听一阵马嘶,就见几匹高头骏马飞驰而至,远远扬起一片尘土。
马上之人个个骑术精湛,到了近前一起勒缰停马,飞身下来。
六七个虎背熊腰,身材健硕的汉子簇拥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和一个青衣马脸的中年人,分两张桌子坐了。
那青年头戴错金琉璃冠,身穿金丝绲边粉底大红牡丹袍,十八九岁年纪,白差差一张脸,左颊上生着一颗豆大的痦子,脑后插着一柄烫金折扇,一身的珠光宝气。
打眼一看这就是位风月场中的班头,纨绔行里的魁首。
青年取折扇在手在卓上一敲道:“老子赶路,快拿酒来,牛肉肥鸡,越快越好。”
酒保应道:“是!是!”摆上碟筷,问道:“客官,吃什么菜?”
旁边一个汉子怒道:“你是聋子吗?”
另一个大汉突然一伸手,抓住了酒保后腰,手臂一挺,将他举了起来。
酒保手足乱舞,吓得哇哇大叫。几人哈哈大笑。那大汉一甩手,将酒保摔了出去,砰的一声,掉在地下。
酒保大叫:“啊呦,我的妈啊!”
几人又是齐声大笑。
赵无衰啪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
一路上李滨已经对赵无衰十分了解,知道这人嫉恶如仇,最看不惯这种平白欺负人的人。
他一把拽住赵无衰道:“杀鸡何用牛刀,好久没活动身子了,这些人就交给我吧。”
赵无衰呼地吐出口恶气,又坐下身子。
李滨站起身大声道:“你们欺负酒保算什么英雄,有种就跟我比划比划。”
那些人一起向李滨他们看来,一人道:“小王八蛋,你说什么?”
李滨淡淡道:“老子说要教训你们。”
那青年哈哈大笑:“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也能遇到,老子活了这么大这话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人家要教训你们,你们还不上去让人教训。”
几名大汉齐声答应,一起向李滨冲来,一个个都如猛虎下山一样。
通过这一个月的修行,李滨已进了虚灵境前期五重,而这些大汉看着凶恶却都是聚气境的修为,和李滨几乎差了一个大境界,这已是压倒性的差距了。
这种差距下,别说是六七个,就是六七十个也不够李滨打的。
但见李滨一拳挥出就轰飞一人,一脚踢出就踢倒一人,顷刻间就把六七名大汉尽数打倒。
看着在地下翻滚哀嚎的大汉,那青年面色越来越难看,知道今日遇到了硬茬。
他天生资质不佳,不太适合修行,全凭家中实力雄厚,这几年灵丹宝药吃了不少,才勉强进了化灵境,知道不是眼前这少年对手,不由看向了一旁那马脸中年。
马脸中年慢慢站起身,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他身上扩散而出,使他一身青衣都鼓胀起来。
李滨一惊,知道这人修为可不低,不敢怠慢,凝神戒备。
那马脸中年一晃手化出一把黄灿灿的灵剑,灵剑一挥,一道犀利的剑光向李滨斩来,李滨忙化出灵剑把剑光架开。
马脸中年一伸手抓住了那锦衣青年脖领,身子向后一跃已飞上了马背,又一甩手,把那青年放到另一匹马上,他一声呼啸,两匹马似乎能听懂人言,已奋起四蹄,绝尘而去。
赵无衰要追,却被李滨拦住了,笑道:“穷寇莫追,这种人灭灭他们威风就是了,杀是杀不完的。”
二人跑出老远,眼见没人追来,这才放慢马速。
那青年瞅了马脸中年一眼,挖苦道:“你平日牛吹的厉害,难道指的是这逃跑的本事吗?”
马脸汉子也不生气,说道:“公子有所不知,那小子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和他一起那汉子可不简单,与我大概在伯仲间,真动起手来输赢孰不可知?公子是何等身份,何必要以身犯险。”
那青年咬牙切齿道:“可是这口气却让我如何咽的下?”
马脸中年呵呵笑道:“我知道公子的心思,所以临走时给那小子施了迷踪蝶魇,还怕他能飞上天,到时拿了这个龟孙,想怎么处置还不全凭公子高兴。”
那青年嘿嘿笑道:“TMD,你可真够阴险,不过老子喜欢!”
李滨说着话,猛提口灵力,身子已如离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突然砰一声巨响,一扇石门已被撞开,一个血傀儡冲了出来,挥舞手中灵剑,向李滨砍来。
“咻”
李滨的身形如电已跃过灵剑。
又是砰一声,第二个血傀儡冲出来,随后第三个,第四个,在天眼的金光下,他们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李滨有惊无险的避过他们的攻来的灵剑。
血傀儡被李滨甩在身后,他身形连闪已到了司徒坛主近前。
“血傀儡生前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被制成傀儡后依旧保留了身前四五层实力,再加上用新发现那血液淬炼,实力更上一层楼,为何就奈何不了这少年?”
司徒坛主不知李滨有天眼这门神技,见他每每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避开血傀儡的攻击,如同鬼魅,心里惊慌不已。
更主要是他刚才已发现,那位公子死了,说实话,他有些瞧不起这人,不思进取,一心放在了声色上,他这化血坛,都快被他变成奸淫妇女的淫窝了,像这种人死不足惜。
然而他背后的家族却十分显赫,他死在自己的地方,让自己如何交代?
眼见那少年向着自己过来,今日要让他跑了,可能只好自己去给那人顶命了。
于是他决定使出他最后也是最厉害的手段——迷踪蝶魇。
可是他现在都不知道这手段对少年管不管用?应该管用,不然他也不会被迷倒带到这里,大概是他碰巧在血池解开了蝶魇,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道理。
这回要是得手,先一剑结果了他,看他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司徒坛主的手抬了起来,一只若有若无的蝶影从他手腕飞出,直向李滨而去。
如不是天眼,李滨决计发现不了它,可是在天眼下,它变成了一只十分鲜艳的蝴蝶,一双眼里似乎放射着诡魅的光彩。
“这难道就是迷踪蝶魇?”
李滨心里大骇,一剑向蝴蝶斩去,在他凌烈的剑气下,那蝴蝶瞬即化成齑粉,四散飞扬。
这迷踪蝶魇厉害就厉害在无踪无影,无色无味上了,在司徒坛主的记忆里,从没有人能发现蝶魇,因而也就谈不上破解,就是那些修为精湛的高人也不能,只不过那些人修为太高,虽中招却不被所迷,因而这手段对他们来说也就毫无意义。
可是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破他绝招?就在司徒坛主无比惊骇下,他发现一道璀璨的金光直向自己斩来,他的心已慌,动作已乱。
“咔”
一声脆响,血花飞舞,一个条状的东西高高飞起,李滨腾空跃起已伸手抓住了那物,居然是一条手臂。
再看司徒坛主,一条手臂被齐肘削断,正是刚才发射迷踪蝶魇那手臂,血水顺着伤口不住往下流淌,他忙用灵力止住流血,把那如埙一样的乐器吹奏的更加凄厉。
血傀儡吼声连连,一起向李滨追来。
李滨不敢停留,飞也似的往前奔去。
只见他一手提剑,一手拿着个断臂,背上还背着位妙龄女子,这模样简直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往前奔了百十丈,甬道变成斜向上的阶梯。
李滨一步五级,急速向上,身后血傀儡穷追不舍。
所幸这阶梯并不很高,倏忽间已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一道门户,李滨现在也管不了那许多,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先进去再说。
他飞身撞了过去,砰一声门户被撞开,他的身子飞出,李滨只觉一道阳光刺眼,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邱如雪在背后欢呼一声:“我们出来了!”
李滨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株参天古树下,枝干虬结,树叶茂密,仿佛是一把遮天的巨伞。
而四周怪石嶙峋,溪流淙淙,原来是山中的一处山谷。
天空中一轮朝阳灿烂,放出万道霞光,似乎给这山谷披了一件锦衣。
李滨第一次觉得早晨的太阳是如此美好,他很想对这太阳赞誉一番,可是还没想出一个词,只听身后“噢噢”的吼叫声响了起来,李滨回头一看,原来那些血傀儡也追了出来。
“操,你们有完没完了!”
李滨骂了句,迈开双腿,向山谷外疾驰而去。
那些血傀儡需要音乐控制,自然不能追远,待李滨出了山谷,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已经再也听不见血傀儡那令人发毛的声音了。
李滨也实在有些累了,他害怕那司徒坛主阴魂不散,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解开布条,扶着邱如雪靠树坐了,自己也坐在地下大口喘气。
他记得方才用天眼看见司徒坛主的手腕处好像有个筒状东西,想来定是发射迷踪蝶魇的装置,这才在第一剑不中的情况下,反手一剑把他手臂斩断,目的就是想把这阴毒之物抢过来。
这时拿起断臂,扯下尚套在上面的半截袖子,翻过来一看,果然见手腕处用细丝捆着根物件。
这东西长有三寸,直径一寸,一面呈弧形,一面是平直,晶莹剔透,温润如玉,里面隐隐有一只彩色斑斓的蝴蝶,煞是好看。
李滨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用法,现在也懒得琢磨,把那东西从断臂上取下,又把腰间春雷刀拔出,摁开刀柄,装进了空间。
却听邱如雪埋怨道:“这种害人的东西,得到了就该毁去,你倒收起来是什么意思?”
李滨笑道:“你这话说的不对,这东西在恶人的手中就是害人的东西,在好人的手中就是救人的东西。是害人还是救人,全看使用他的人,可不在这东西本身。”
邱如雪虽对他的话大不以为然,但又不知如何反驳,侧过头不再理他。
李滨觉得无趣,没话找话的问道:“堂堂灵妙峰的高足,为何会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邱如雪叹口气道:“我来京城本是参加琼林会的。我因为是朝廷内定的人选,不用参加选拔,因而比同门提前入京。前些日偶然发现有人杀人取血,手段十分残忍,我们修道之人就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遇到这样的事情,哪有不管的道理?一调查下,便找到了他们那巢穴,本想进去探个虚实,不想反着了恶人的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李滨哈哈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咱们这缘分可非同一般,要不然怎么让我在那种地方遇到了你?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带你回去,今日咱就洞房花烛得了。”
说着话一把抱起邱如雪,大步而行。
“洞房花烛那要等你明媒正娶以后,你现在若敢胡来,我……我就杀了你!”
“那可是谋杀亲夫,你怎么舍得?”
李滨和青莲先生对众人的讥嘲全不理会。
起先青莲先生每换一次剑招,都要逼得李滨坐到地上思索好久。
渐渐李滨思索的时间变的越来越短,而且他偶尔刺出一剑,也会让青莲先生琢磨一会儿,才能想出破解之法。
到后来就成了你出一剑,我想半天,我出一剑,你又想半天的局面。
所谓:‘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那些在剑道上有所造诣的人,见二人的剑招看似平凡,其实内里却包含了高深的剑理,正应了‘大巧不工’这个道理,不由和自己所学加以印证,只觉受益良多。
而大多数人只见二人你歪歪斜斜刺来一剑,我慢慢悠悠劈出一招,只看的犯了困,有人都打起哈欠来。
宁甯连弹了几曲,眼见二人你来我往的像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干脆就不弹了,笑盈盈坐在那里看二人拆招。
睿王也早看的不耐烦,几次想制止二人,但自己毕竟为主,也不好下这个命令。
公羊卓然越看脸色越绿。
这位青莲先生是他兄长公羊青龙给他新请的剑术老师,据说在剑道上造诣非常精湛。
公羊卓然散漫惯了,平日不是在山中走狗放鹰,就是在妓馆喝酒狎妓,哪有心思学剑?这位青莲先生倒也好说话,并没像其他老师那样逼他,愿意学就教他个一招半式,不愿学也由他。
所以虽然青连先生来府半年多,他拢共也没跟着学上几天。
不过有一日他偶然碰上青莲先生练剑,招数之犀利,剑法之狠辣是他生平未见,知道这人确实有些门道,并非虚名之辈。
今日他之所以让老冯快马加鞭把他请来,主要是因为他好说话,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动不动就摆出一堆大道理教训人。
可自己本是让他来收拾人,他也答应的好好的,这下可好,他到和人家练起剑来了,就是教自己剑法时也没见他有这么认真。
心里这个气呀,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大耳光子,这时也管不了那许多,大声道:“青莲先生,你方才是怎么答应本侯的,可别说话不算话。”
那青莲先生忽然收了剑,冲公羊卓然躬身道:“小侯爷,这人是个剑术奇才,我爱剑也爱才,所以答应你的事看来要失言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说罢,转身一步步往大厅外走去。
只把公羊卓然气得差点吐血,指着他背影道:“你走了就别回来。”
青莲先生再不理他。
李滨往前追了几步大声道:“先生慢走。”
青莲先生停步,却没回过头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能答应,以我对剑道这点微末知识没什么可教你的,我知道的你方才差不多已学会了,你如果真想追求剑道巅峰,可以去剑冢碰碰运气。我能教你的只有两个字‘无剑’,你一定好好记下。”
青莲先生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李滨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无剑”两字怔怔出神。
明明有剑,怎样才能做到无剑?
无剑?无剑?心中无剑当然无剑!心中只有剑意没有剑招,以意驭剑,千变万化,无穷无尽,当是这无剑二字的真谛。
李滨想通了此节,忽如醍醐灌顶,似乎窥到了剑道的大门,由不住“哇哈哈……”大笑起来。
突听旁边一人道:“这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李滨这才会过意来,一时觉得胸中豪气陡生,又给睿王行个礼道:“方才的不算,小人重新给殿下舞过,一谢殿下之恩,二承美人之情,三助诸位之兴。”
睿王还没说话,公羊卓然鄙夷道:“你舞得那叫什么玩意儿?就是找只狗熊来都比你耍的好,哪个愿意瞧你?”
“对对对,小侯爷说的不错,求你了,消停一会儿吧。”众人齐声附和。
李滨哈哈一笑道:“方才确是让诸位见笑了,这回要再舞得不好。”他说到这看着公羊卓然道:“小侯爷,在下就由你处置,要是皱一皱眉头便不算英雄好汉。”
公羊卓然一拍桌子站起身道:“这可是你说的,当着这些英雄的面,可不能抵赖。”
李滨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在下绝不反悔。”
“拿鼓来,本侯爷要亲自击鼓。”公羊卓然说着话从座位出来,一撩袍子把袍摆掖入了腰带。
睿王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早有差役准备去了。
不一时有四人抬着一架大鼓走了上来,把大鼓立在了厅中,公羊卓然从一人手中接过鼓槌,对宁甯点点头道:“请宁姑娘替本侯伴奏。”
说罢“咚咚咚”擂起鼓来,他整日价在烟花柳巷厮混,对音乐倒有些研究,这鼓擂的煞有介事。
宁甯素手连拨,琵琶音随后响起,好好一个宴会,霎时间好像变成了一处两军对垒的疆场。
李滨哈哈大笑,暗催灵力,手中灵剑金光暴涨,想着心中无剑,以意驭剑的剑理,唰唰唰把手中灵剑舞将起来。
李滨一剑快似一剑,但见光华熠熠,剑影枭枭,舞到后来只能看见剑光在厅中缭绕,却看不见他的人影。
只瞧得众人个个目瞪神驰,彩声不断,都想世间竟有如此快的剑法?这人原来这般了得?
李滨舞到兴处,只见他身子直射出去,手腕晃动,灵剑挽出无数剑花,却是向着公羊卓然而去。
李滨的剑好快,眨眼已到了公羊卓然面前,只差了数分便要刺中他的脑袋,惊得场中众人齐声惊呼。
公羊卓然被吓的面如土色,大喝一声,身子向后直掠出去,然而李滨的剑却如附骨之疽,始终和他脑袋保持数分的距离。
公羊卓然知道无幸,把一对鼓槌往地上一扔,不再闪避,停下身子,闭目等死。
却听李滨哈哈笑道:“小侯爷,在下这剑舞得如何?”
公羊卓然睁眼一看,只见李滨已收了灵剑,笑嘻嘻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他本想说:“你这剑舞得狗屁不是!”可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脸皮再厚,这话也说不出口。
只听睿王“啪啪啪”鼓掌道:“要本王说,宁姑娘的琵琶弹的好,小侯爷的鼓击的好,李少侠这剑舞得更好,简直就是相得益彰,成为绝配,今日剑、鼓、琵琶必成一段佳话,来来来,大家干了这杯吧!”
九月十二,晴,定远王府外。
“嘭嘭嘭……”八声炮响。
震碎了苍穹,也震碎了赵无双的心。
有人挑开轿帘,她从八人抬的大轿下来,就看见了正和爷爷拉着手哈哈而笑的人,这是个蟒袍金冠,白面黑须,相貌随和的中年人。
想来就是那位定远王萧让了,据说这位萧让的父亲萧平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当年随圣上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也为萧家挣下了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在萧让身后立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星目,相貌很是俊朗,也倨傲的很,萧让让他给爷爷行礼,他只是抱了抱拳,连腰也没弯一下,这人想必就是那个萧瑜了。
她细细打量了打量这个不出意外会成为自己生命另一半的人,不讨厌更谈不上喜欢。
爷爷让她去给萧让见礼,她没办法只好上去道了个万福,这种扭扭捏捏的行礼方式她从八岁上就不用了,所以就有些生疏。
萧让哈哈笑着只说免礼,她站起身就发现那萧瑜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退到了爷爷身后。
萧让和爷爷寒暄几句,就领着她们从一座十分高大的门楼进去。
里面的建筑连甍接栋,美轮美奂,在青城他以为李家和赵家的府院就很气派了,和这王府一比简直就成了穷人的窝棚。
萧让领着她们径往里走,两旁丫鬟仆人立着许多,看见了她,有人就开始悄声议论:
“咱王府地位尊崇,怎么会和小小一个青城赵家联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这位赵老爷子当年救过咱王爷的命,王爷知恩图报,是为了报恩。”
然后就是说她能嫁入王府是多么多么大的福气之类的话,他们以为她听不到,其实全被她听入耳中,她想原来爷爷救过这位定远王的命,倒没听爷爷提起过。
不多时,她们被带到了一座大厅,大厅中间设了礼台,两旁摆着许多副桌椅,已经坐了好些人,见萧让进来,一起站起了身。
萧让便开始给她们引荐,一个红面长髯相貌威武的中年人是龙虎门的掌门曹龙象,好像也是那萧瑜的师父。
拉着爷爷的手着实说了半晌话。
她在青城就早听过这人的大名,看起来也没传说中那么厉害,这见面不如闻名的话还是有些道理。
一个仙风道骨,五绺长髯飘洒前胸的是长生门中‘踏雪寻梅’的荀梅,这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人也傲气的很,只说了句久仰就不再说话。
他身后站着位十二三岁的小孩,嘿嘿冲着她一个劲儿乐,倒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听介绍这小孩叫王动,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她听着有些想笑,这小孩傻里傻气的和她那傻弟弟差不多,能是什么奇才?这些人为了讨好长生门,说话也不嫌脸红。
一个满腮钢髯一脸横肉,恰似市集上卖肉的屠户的人是真武院的掌院雷定子,这人说起话来就像打雷,震的人耳朵发麻,和这雷姓倒很相符。
他身后那位叫李珏的十五六岁少年怎么看都和那姓李的恶人有些相像,难道也是青城李家的人?可从没听说李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呀?
想到了那恶人就让她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抓住他咬上几口,自己辛辛苦苦去看他,他却在小院里养女人,如果以后还能见到他,一定没他好果子吃。
没等以后,引荐完雷定子,萧让引着她们来到了一众女子近前,然后她就在这些女人中看见了那恶人。
那恶人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神很凌厉,竟然连一丝悔改的意思也没,她嘿嘿冷笑了几声,把自己装成了个冰人,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以至于连大家说的话也没听清。
最后给他们引荐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这人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留着一丛短须,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
萧让说这位就是当今八皇子康王姬留。
慌的爷爷连忙就要跪下磕头,却被那康王拦住了,连声说老人家不用多礼,爷爷的头就没磕下去。
她想这位皇子可随和的紧,丝毫也没有架子。
大家都见过了礼,各自入座,小辈没有座位,都站在了长辈的身后。
她偷眼去看站在女人堆中那人,见他脸色阴沉,也不知再想些什么?心说这小子有什么好?好像这些女人还都很待见她。
大家说了一会儿闲话,有礼官进来道:“启禀王爷,吉时已到。”
“嘭嘭嘭……”几声炮响过后。
礼官走到康王身边,躬身道:“殿下您请。”
康王呵呵笑着离了座位,来到礼台上,朗声道:“小王受定远王之托,忝为这次仪式的主持,定远王二王子萧瑜和青城赵家千金赵无双,男才女貌,一对璧人,现在二人要签订婚约,请问可有反对的吗?”
赵无双的心揪在了嗓子眼。
夏国以武立国,最重武力,即便是婚姻也以实力说话,因而不管是结婚订婚都要先要问三遍有没有人反对,如果有人反对,而且又合乎条件,便要以武力来决断。
其实这习俗是在特定时间特定条件下产生,因为淘汰了弱者,留下强者,能让自己的种族变得更强,在战争年代很适用。
可如今夏国国定民安,这习俗就有些不太合时宜,简直就成了陋习,给了许多别有用心之人以可乘之机,当今圣上几次要废除,却一直没有付诸实施。
所以弄得一些小户人家,订婚结婚都是私下进行,绝不敢让外人知道。
而像定远王府这样地位显赫的人家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试想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来王府捣乱?即便挑战成功,以后也绝没好日子过,可能连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所以这问话只不过是个过场,等三句问过,再签订婚书,交换礼物,这婚便算订成了。
只听康王又问道:“可有反对的吗?”
“可有反对的吗?”
“我反对——”
整个大厅中所有人都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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