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叔叔,我家这些年生意下滑的厉害,实在不算是门当户对。”
“况且,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会再回去了。”
阮成德驰骋商界这么多年,陈尽越大概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可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为了这个男人多次置自己的生命不顾,他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当初结婚不是你要求的吗?现在为什么又反悔?”
陈尽越的回答不卑不亢:“第一,我们结婚,不属于商业联姻,就算此时反悔,也没有任何损失,第二,婚礼不是我先反悔的,其中的缘由,我相信阮春意更加清楚。”
阮成德第一次被别人怼的哑口无言。
阮春意叫住了阮成德:“爸,别说了,让他们走吧。”
陈尽越的声音掷地有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砸在她心上。
她的头埋得很低,她不愿意看到陈尽越离开的背影,她不想接受,但却不能不接受。
宋献云被陈尽越带着走出医院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头也昏昏沉沉的。
她攥着陈尽越的手,像个小孩一样兴奋的站在原地:“尽越,你刚刚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陈尽越没有犹豫的点头。
二人和好如初,最高兴的莫过于林家二老。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人知道,宋献云出国的第一年,整个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经常拿着手机发呆。
后来,她急匆匆的买票回国,来到陈家的时候,却被告知,陈尽越考上了A大,去A市读书了。
她不死心的追去A大想要问个明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尽越不愿意跟她一起出国。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从黑夜等到白天,她看着破晓的日出,精疲力竭的回了家。
不眠不休一天后,她来到了A市,她在A大的校园里看到了陈尽越,刚想上去打招呼,却看到陈尽越痴痴的望着另一个女人。
从那之后,宋献云再也没有回国,直到她从父母口中得知,陈尽越要结婚的消息。
她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行动却一点也不马虎,当天便买了回S市的机票。
等她回到S市的时候,得知陈尽越要逃婚,她终于笑了。
二人的婚礼定在四月二十七。
宋献云看着日历上的日期,感叹着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次结婚,陈尽越不再备受冷落,两家人经常聚在院子里讨论婚礼上的细节,笑声如泉,两家父母经常拿二人小时候的事情逗趣,二人经常被逗得满脸羞愤。
陈尽越的新房也已经到了软装的部分,他和宋献云每天都在挑选适合装修风格的软装,有喜欢的,宋献云大手一挥,不管合不合适全都买下。
结婚前一夜,陈尽越从装修好的新房回来,意外撞见了对门邻居。
对门邻居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叔叔。
这栋房子从陈尽越记事以来,一直都是空着的。
听说是屋主早期一直在国外,近几个月才回国。
他笑着跟陈尽越打招呼,陈尽越礼貌回应后,他说:“过年那会,总有一个女孩站在我家旁边看着你的房间,无论刮风下雨,她都在。”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女变态,后面发现你们认识。”
“但是最近不见她人了。”
陈尽越的开门的手一顿,心底早已有了一个答案。
他笑着解释:“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陈尽越和宋献云结婚当天的场面办得很大,从进小区开始,红毯铺地,鲜花簇拥。
阮春意依旧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她看到陈尽越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含笑意的望着他的新娘,二人在欢乐的鼓乐中上了婚车。
她的腿不受控制的往外追了几步,却硬生生的停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的。
四月二十七,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只是此时的阳光正刺眼,她的眼睛被阳光刺出了泪水。
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
陈家此时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去了婚礼现场。
阮春意上了车,车子停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她坐在车子里,拿出一个信封,把一张银行卡塞了进去。
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到能在信封上写什么,因为她有太多的话想说。
一个信封太小,写不完她的悔恨与歉意。
最终,他拿起签字笔,在信封上写着:“新婚快乐。”
接着拿出手机,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个跑腿。
“你把这个信封,交给婚礼签到处,全程拍视频记录,回来之后,我给你一万块钱小费。”
跑腿接到订单的时候愣了,他大概是没想到,这一单竟然这么轻松。
跑腿小哥接过那个信封的手都有些颤抖:“署名呢?”
阮春意沉默一瞬,随后扯了扯嘴角:“就写,前公司的同事。”
一切完毕后,她登上了回A市的飞机。
飞机上,她无数遍重播着跑腿小哥发来的视频,只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一眨眼,泪珠便落在手机屏幕上。
爱的尽头是什么?
是忽然消失的新鲜感,是冷暴力,是不耐烦,是诋毁,是放手,是成全,还是永不相见?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从此山高任鸟飞,她与陈尽越,从此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