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七岁,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傻愣愣的问:“有什么不一样?”
陶氏眸光幽幽,看着与平日温婉宽容的她判若两人:“我担心他,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他若败了,连累的是我们母子。”
见我一脸茫然,她又叹息一声:“你不懂,也是好的。”
三年之后,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彼时我已经趴在她膝上,眼泪流尽,浸湿了她的裙子。
陶氏摸了摸我的头,无奈道:“傻丫头,你怎么现在才明白,女子安身立命,首先要丢弃的就是自己的心。”
“我从前也是爱王爷的呀,新婚宴尔,属实过了一段好日子,后来他有了别的女人,我也闹过吵过,他一个妒字堵的我无话可说。”
“夫为妻纲,好妒乱家,这是世道强加给我们的枷锁,我为世家女,自幼见多了宅斗手段,很早便知女人可以丢弃的东西很多,唯独身份,永不可弃。”
“为什么要闹呢,尊卑有别,王爷纵然有再多女人,唯有我才是正室,不可撼动,既然这样何必讨他的嫌,对他的妾好一点,换一个夫妻相敬如宾,伉俪情深,这才是道理。”
“毕竟夫妻一体,他的荣辱,便是我的荣辱。”陶氏表情淡淡,毫无波澜。
我都知道的,世间男子大都薄情,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京中那些有权势的宦官,哪一个不是美妾成群。
如此说来,周彦身边有个楚楚,算不得什么的。
我的眼泪流尽了,将脸贴在陶氏的膝上,冰冰凉凉:“娘娘,我都知道的,可是不该这样啊,他们做的不对。”
“对与不对,我们说了不算,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春华,既然反抗不了,不妨活的明白一些,别让自己伤心。”
“夫人,您是怎么做到不伤心的呢?”
她笑了一声,嘴角勾起几分嘲弄:“雁过无痕,把心收回来,永远不要去爱他。”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