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看到他。
钟泠月仰着头,与他漆黑的瞳仁对视上,突然笑了,“既然世子不知,那臣女就更是不知了。”
她并没有回答景煜珩的问题。
自然,这珠子到底是谁丢的这个问题,他心知肚明。
“既是世子的东西,那臣女奉还。还请世子收好自己的东西,不要乱丢,否则......”
钟泠月看着景煜珩,将手中的珠子递到他的面前,“恐怕世子没这么容易就能拿回去了。”
还有下次,就不会是以这种形式还给他。
钟泠月这话说得大有深意,别人或许听不明白,但景煜珩怎么会不明白?
他也笑了,抬手,“那么,多谢钟姑娘了。”
景煜珩伸手捏住她手心中放着的那颗墨玉珠。
钟泠月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景煜珩的手生的极美,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在光的照耀下仿佛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一般,他抬手的瞬间,衣袖往下滑,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凸起,看着力量感十足,那一刻,极品墨玉也仿佛沦为了那手的衬托。
如此近的距离,钟泠月甚至能看清他指尖上淡淡的粉,她呼吸一滞,有些慌乱地瞥开了视线。
突然,手心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拂了一下。
她视线转回去,只看到景煜珩拿走了那颗珠子,并无半点异样。
钟泠月将心中那种怪异的念头摒弃。
这人怎么可能会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挠她手心?
这简直像是......勾引。
应是她感觉错了。
这人应不至于如此做派。
钟泠月重新落座,却不知道,背对着她往回走的景煜珩嘴角处的笑意更深。
她......手心有茧。
手中有茧本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许多自小学琴,学刺绣的闺秀手中也会留茧,不过多涂一些保养的润膏也可消除,可那也是在手指处留茧。
她的茧,在掌心。
而握兵器的手,茧在掌心处。
这又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想。
他心情极好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一边,钟泠月坐下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身侧,原本正托腮仰视的戚映雪兴奋地探过身子凑到她跟前,贼兮兮道:“嘿......我觉得,你俩还挺般配!”
“谁?”她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你和晋王世子啊!”
钟泠月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瞬间撇干净。
她眼里的嫌弃非常明显,“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戚映雪:“.......”
她眼神哪里不好了?
刚才这两人站在一起明明很般配!郎才女貌!很多人都看呆了好不好?
尤其是安姐姐,她刚才发现安姐姐可是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
就连这会也......
等等!
安姐姐好像盯着的是......晋王世子。
难道......
还没等戚映雪怀疑,那边的安如玉先站起来了。
她缓缓走到中间,行了一礼。
“太后娘娘,既然钟姑娘的手不方便,那不如由臣女代劳,也献上一曲,恭贺皇后娘娘千秋之寿,福禄如意。”
太后闻言,当即允了。
她本就钟意这安太傅的孙女,自是乐见其成的,她希望明璟能够看到安如玉的好。
而男宾那边,也是一阵喝彩声。
等了这么久,终于又能再见京城第一才女的风采了。
内侍已经将琴摆好,不是宫中的琴,而是安如玉自己带来的琴。
很显然,她是有备而来的。
只是,此刻献艺,却也与她一开始的计划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