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微风轻柔地撩动着马车的锦帘,发出沙沙的细响。
我,沈嫣,悠悠转醒,仿若大梦初醒,却又深知这是重生归来。
身旁的丫鬟碧桃,生得一双灵动的眼眸,此刻正满目关切地望着我,娇声道:“小姐,您可是觉着哪儿不舒服?
碧桃帮您揉揉。”她身着绫罗,梳着京城时下最时兴的飞云髻,乍一看,倒似哪家富贵千金,全然不似个丫鬟。
往昔,我待她亲如姐妹,从不以主仆相待。知晓她痴迷丹青,我便请名师悉心教导;
见她钟情珠翠,我年年精心打制一套相赠;就连府上裁制四季衣裳,我也从未落下她,什么流彩锦、霞光裙,她的箱笼比起许多高门闺秀都要精美。
可谁能料到,这丫头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满心只想着如何害我性命。
我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声说道:“碧桃,我记得你荷包里常带着提神香膏,我闻闻,许是就舒坦了。”
碧桃眼神瞬间慌乱,匆忙应道:“真是不巧,今日出门走得急,忘带了。
荷包里装的都是铜钱,原是打算给小丫鬟们买零嘴的。”
说着,她下意识地拉扯衣角,将腰间配饰遮得严严实实。
不过片刻,那个熟悉的乞儿定会现身拦下马车,碧桃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出荷包,沉醉在众人夸赞她大方善良的奉承里。她定会一面朝我撒娇:
小姐,这可是我这个月的月钱,您回头可得悄悄补给我,不然您心爱的碧桃可要饿肚子啦。”
一面却在心底盘算着如何将我推向万劫不复。 上辈子,她附在我耳畔,那阴恻恻的声音至今难忘:“小姐,想让你死的,可不止我一个。
您猜猜,还有谁……”彼时,花厅之中,站着怒容满面的父亲、满面悲戚的母亲和蹙眉轻叹的表妹林婉清。
碧桃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扫过,满是邀功讨好的谄媚。这般心狠手辣之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思及此处,我遍体生寒。